去福卢寺那天天气非常好,我早早起来收拾停当,邱连桐很不放心,拉着我嘱咐了半天,又把雪烟叫过来嘱咐了一遍,直到门口的小厮来催,方才放我们走。
雪烟偷笑道:
“奶奶,看大公子多紧张你,就像你一出门就会变个雀儿飞了似的。我看他恨不得找个金笼子把你关起来,就像有个皇帝说的什么……金笼装鸟。”
我“噗”地笑出来,打了雪烟一下嗔道:
“小蹄子,平日里就知道说嘴,也不多读些书,好好一个‘金屋藏娇’让你说的那么粗俗不堪。”
正乐着,听到前面有人说:
“这一大早的,谁想汉武帝了,还论起金屋藏娇来。”
我一抬头,看到邱连桅已经站在马车旁边等着了,宝正在一边牵着两匹高头大马,后面还有几个皂衣皂袍的精干随从。
我不禁笑道:
“不过是去个寺庙,二爷这阵仗也太大了些。”
邱连桅认真道:
“老太太交代的事哪里敢轻视。”
除了我们,老太太还派了两个管事的媳妇跟着。这样我们一行人,六匹马两辆车也算浩荡地出发了。
出了城门,便一直往北。到福卢寺所在的元苍山约莫一个时辰,在山路上再行进一、两个时辰之后方才能到。
此时已是隆冬,前些天下了场大雪,路上的一切都银装素裹,在冬日灿烂阳光的映衬下,十分耀眼夺目。那些不畏严寒的鸟儿、雀儿,叽叽喳喳地飞上飞下,给白皑皑的树林增添了无限生机。
我自从嫁到布政使府,将近一年没有出过城,而此次心情感受都不比往常凄惨度日之时,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悦目,一路不停地与雪烟说笑着。
走到元苍山下,马车停了下来。邱连桅过来说一会儿山路难行,让车马先休息一下。我跟雪烟也从马车上下来,松松筋骨。
因为山上有福卢寺这样的香火旺盛之地,山下便有许多卖香烛的摊位,还有几间茶社和小饭馆。一些过往的商队也停在这里休息,还颇为热闹。
邱连桅安排人马在一间茶社歇脚,我看见旁边有些西域摸样的人在卖些异域风情的小玩意,顿觉好奇,便带着雪烟过去看看。邱连桅担心我们的安全,也跟了过来。
经营摊位的是母女两个,都做西域少数民族打扮。见我过来,便操着口音很重的汉语招呼着我道:
“美丽的姑娘,来看看,这里有很多美丽的东西很配你。”
我和雪烟被她们的口音逗的咯咯乱笑,边乐边低头翻看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摊位上有许多香囊、挂坠、头饰、首饰,都是西域那边的样式,做工还算精致,只是用料十分一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从里面挑出一样镶着珊瑚和松绿石的缠丝银钗端详着。
邱连桅在一旁见了道:
“大嫂喜欢这个么?”
我笑笑说:
“这个样式挺别致,虽然东西一般,但平日里戴着玩也挺好的。”
邱连桅顺手拿起一个香囊道:
“恩,这里的东西还算不错。”
雪烟凑过来撇着嘴说:
“这哪儿算不错呀,你是没见过我家奶奶的绣工,比这好上一千倍。我家大公子算个挑剔的了吧,以前除了京城工坊的绣工别的一律看不上,现在呀,是除了奶奶绣的东西,别的都再也不碰了呢。”
邱连桅点头道:
“你说的是,你家奶奶的绣工确非一般可比。”
雪烟惊讶道:
“哎?二公子怎么知道的?”
邱连桅冲她挤挤眼睛道:
“你家大公子穿在身上呢,我又如何看不见?”旋即又夸张地叹息了一声道:
“可惜我就没有大哥那样的好福气,想寻个合心的荷包,好久都没有找到。”
我听了道:
“这还不容易,二弟喜欢什么样的,只管拿来样子,大嫂做给你。”
邱连桅喜出望外道:
“真的?那就太谢谢大嫂了。要说也不用什么特别的样子,就是能带出门去就是了。”
我对雪烟打趣道:
“你方才还说大公子是个挑剔的人,看看咱家二公子,就一个能带的出去的荷包还挑了这么久呢,真不愧是亲兄弟,连挑剔劲儿都一样。”
大家哄笑一顿,又回到茶社吃了些茶,便重新上路。
由于前几天的大雪,山路颇有些泥泞难走,车马一行人比平日里多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到福卢寺。
福卢寺里早已有人接应,我们先在后面专门给香客安排的“清心禅院”里用过素斋,稍作休息。
重新更衣之后,我便到寺庙后面的禅室去拜见了主持净空大师。将老太太的嘱咐一一表达了。
净空大师因为今年老太太不能来亲自参禅,特意赠与一部他亲手抄就的金刚经,让我带给老太太。等一切事毕,我从禅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