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整天窝在房里,那几个丫头就趁机偷懒?鹿晓白皱眉问完,看着自己的手。她手腕和脚跟虽能用一点力,可以让人扶着挪到轮椅上,但彩鸢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
“彩郦和彩莺被秀儿叫去服侍四爷和小少爷了。”彩鸢忙答。
“哦,我倒忘了这两个少爷也需要人服侍了。”鹿晓白笑道,而彩鸶也早被她安排去服侍元子攸,毕竟自她来了之后,府里事情越来越多,秀儿一个人忙不过来。
谢凤雅主动请缨当助手,于是她扶着轮椅,鹿晓白在彩鸢的搀扶下慢慢直立起来,脚尖翘起,脚跟着地,牵扯带来的疼痛让她拧紧眉头。但她咬牙忍住不想放弃。这是第一次尝试,她充满期待,只要这次能成功,以后就可以脱离元子攸的怀抱了。
想到可以脱离元子攸的怀抱,鹿晓白有些怅然,更多的却是期冀。
毕竟那怀抱太过温暖,她怕沉溺不起。
她慢慢沉下身子,当臀部接触到椅子时,才放心地完全坐下去,哪知却是擦着椅子边沿重重跌坐在地上,轮椅被她一撞,瞬间滑了开去,背后失去支撑,她整个人仰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砸在地板上。
彩鸢也随着惯性扑倒在地。“小姐!”她惊叫着迅速爬起来去扶鹿晓白,鹿晓白拧眉闭眸,无力说道:“等会儿,让我缓一缓先,让脑浆先归回原位……”
这样的情形显然完全出乎谢凤雅的意料之外,原本她在轮椅滑开时咯咯笑了几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但此刻僵了笑容,有些无措地看着地上的主仆两人。
“小小!小小?”随着惊怒的急唤,一道玄紫的身影飞掠而至,身着玄紫貂裘的元子攸单腿跪地一把抱起鹿晓白,眼风迅速扫过房内,定落在谢凤雅身上,隐忍着怒气问道:“怎么回事?”
谢凤雅撇了撇嘴还没回答,彩鸢便抢着回道:“是表小姐故意的!”
鹿晓白马上抛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彩鸢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对客人出口不逊,有以下犯上之嫌,不禁深感不安,特别是谢凤雅朝她劈来的冷厉眼神,更令她暗悔一时口快。
然而心头的愤慨仍难以消除,她看得清清楚楚,在小姐坐下去时,谢凤雅故意把轮椅往后一拉,小姐才摔倒的。可惜当时她虽看到,但一切发生得太快,小姐已经坐下去,她根本来不及挽回……
元子攸把鹿晓白放在床上,不断问她摔到哪里,痛在哪里。鹿晓白缓了缓神,感觉了一下全身,除了脑袋仍有点晕乎乎外,手摔在地上时被震得有点痛,但都无大碍,主要是轮椅不高,这样跌下来,短暂的疼痛过后,便没什么感觉了。
谢凤雅是不是故意,她不关心,只希望元子攸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对他表妹横加责备。因为这样一来,谢凤雅铁定会迁怒于她,最终的最终,受害者还是她鹿晓白。
于是她摇头表示没事,只说坐歪了才摔倒的。元子攸拧眉瞥了一眼谢凤雅,嘴张了张,却没说什么,转头问鹿晓白:“还能坐吗?”见她点头,这才又把她抱回轮椅上,给她披上斗篷,再往她腿上盖上毛毯,道:“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
“你猜——”
“猜不出来!”鹿晓白根本没动脑就直接投降,她最烦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了。
元子攸低低一笑,轮椅缓缓推上木板,过了门槛,又过了正厅,出了院子,霎时如同进入冰窖,透骨的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纵阳光灿烂也难抵寒冷。鹿晓白打了两个喷嚏,彩鸢从后面急急赶来,把手炉塞到她手里。
她眯目仰望蓝天,阳光如金色的粉尘纷纷扬扬洒落各处,叶已落尽的梧桐虬枝错落,高处的枝杈还顶着一团鸟巢,看不到归鸟,也听不到啼鸣,静默地立在凛冽的寒冬中等着主人归来。
轮椅滑出了思归院,往正院而去。鹿晓白往后望了望,谢凤雅没有跟上来,而是朝着毓华院的方向走着,那背影瞧着有些惶惶然,宛如做错事的孩子,不知家长的责罚几时来临。
她想了想道:“凤雅她,小孩子心性,喜欢开玩笑,你也不要说她了。”
“她来找你干什么?”说实话,元子攸很生气,临出门前特意告诫她不许去招惹鹿晓白,没想到她根本没当一回事,不但来招惹,还伤了她!只是碍着娘亲,也碍着小时候的情份,他才没有冲她发火。毕竟她不是司茗。
鹿晓白本不想告诉他的,但她忽然想知道,他对童年的记忆到底存留几分,便道:“她说了你们小时候的事。还说,有一次你们家来了客人,带来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不小心……”说到这里她猛然想起这是谢凤雅与他之间的秘密,这样说出来,似乎出卖了她。
她改了口问道:“你对那个小女孩有印象吗?”
元子攸拧眉思索,轮椅也停滞不前,须臾,他微微点头道:“有点。”
“那你知道她是谁吗?叫什么名字?”鹿晓白追问道,迫切的语气令元子攸感到诧异,想了一下,有些了然,笑道:“知道,她叫鹿晓白。”
“切——”鹿晓白翻起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