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看上去有些伤感,但更多的则是愤怒,他的胸膛一直起伏得厉害。
“有烟么?这东西可以让我安静安静。”
云肆急忙跑出去找刘一手,他本身不抽烟,只好问别人借。
乱点着烟就是一口猛吸,结果呛得直咳嗽,看来他平时也不会抽烟。这接下来要讲的辛秘,看来非同小可。
“既然你已经被种上烙印,那么你应该看到过那些棺材,那些黑色的棺材。说起来我的这双眼睛,多半拜他所赐。我们是黑棺的守护者,也就是守棺人。”
云肆本来想告诉乱,自己并没有见过那些棺材,而是通过面首开眼才跟它沾染上。但现在乱依旧进入到一个回忆状态,他不好打断乱的叙述。
而乱的讲述依旧在继续。
“跟那些小说和杂记中所写的一样,我们的家族基本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虽说不上世外桃源,但也绝对是一方乐土。”
“我们一族的历史究竟可以追溯到什么朝代,早就不可查证。而我们世代相传的祖训,便是看护黑棺,把里面的面首永远的封印,直至死亡。所以我们每年都会派出很多人手前往各地查看,黑棺的数量不是你想的几口或是十几口,而是整整一百口。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有部分黑棺完成了使命,可依旧还有七十几口需要看护。”
“原本这一切都将这样周而复始般传承下去,可就在四年前,那群突然出现在村子的人,彻底打乱了这一切。。”
乱讲到这里,便不再言语,只是狠狠吸着手上的烟。这之前他的表情都很平静,看得出来,他沉浸在了回忆的幸福中。现在他的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左手则使劲地握成拳头,暴出一条条青筋。
看来那些人的出现,为村子带来的是一场灾难。
乱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最后连嘴角都开始溢出鲜血,不知道是烟抽得太急,还是接下来的故事触及到了心里的伤痕。
他慢慢的擦去嘴角的血,身子半躺在药池边上,盯着那袅袅的青烟发愣。因为眼睛的缘故,云肆没有看到眼泪流出,可从乱的表情来看,他此时正在无声的哭泣。
对于这种事,云肆一时也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两人都陷入到沉默当中。
最后开口的依旧是乱,他又点着了一支烟。
“我从小到大都一直以为外面的人也都和我们一样,长着这双血眼。因为我从来没有出过村子,而村里的人都不谈论任何与外面有关的事。也就在四年前,那三人出现在村子里,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人会有黑色的双眸。”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男人,他的脸一直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面目。在他后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人虽然穿得很普通,但他们的气质却掩盖不住。男人高大俊朗,女人则是温婉美丽。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对夫妻。”
“这三人来得突然,再加上面生,大家都多少有些警惕,在半路上就被拦下来。这种事情我们都拿不准主意,只好请老族长出面。老族长当时已经接近两百岁,是族里最博学的人。族长刚见到黑袍人也是很奇怪,直到他露出那双眼睛,那双如烈焰升腾般的眼睛。”
“也就在他露出双眼那一刻,我们所有族人都不由自主地对他跪拜。他的眼睛,是超出我们的存在,犹如神明般的存在。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他收敛起血焰。我们才能站起来。之后,族长便把那三人都请到自己家。”
“在他们离开后,大家都聚在一起议论,这个强大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当天没有发生任何事。也就在第二天一早,老族长就发出命令,召回所有在外的族人。虽然大家都很疑惑,却没人质疑,这事很快就给传达下去。大概三天后,所有族人都回到了村子。这三天里,那三人也没有表现出异常,除了他们从不开口说话。”
“就在第四天,第四天啊。。”
乱说到这里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感情,开始哭出声来,撕心裂肺!
“所有人在这一天都被叫到了村子的广场上,站在高台上的人却不是老族长,而是那个男人。就在大家都疑惑的时候,那个男人说出了让所人感到恐惧的话。他要我们背弃先代传下来的祖训,开棺养虫!”
“所有人都不能置信,开始望向老族长,他一直是大家的主心骨。族人都想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家才发觉到族长的异样。老族长就像一具空壳,只剩下了身体,灵魂早就消失。”
“人们现在才明白,老族长已经死了,在把这个恶魔接到家里的那个晚上便已经死去。而这些所谓他发出的命令,不过是这个男人的意思。察觉到真相的人们愤怒了,开始向那三人出手。可是,可是啊,我们不过那扑火的飞蛾。当他那双眼睛再次燃烧起来,一股让我们绝望的气息跪倒。他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如同看着一群蝼蚁。”
“人们不断反抗,便不断死亡。他是眼睛只需要一眼,便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