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之前她果断跳下了船,早已准备好的一块木板被她扔了下去,她腰间一条银色丝带将那块木板扣住,海浪疯狂打在小船上,以及,刚跳下船的南蔷身上。
“该死。”南蔷无奈喝了口海水,又咸又苦的味道让她想骂人,但此刻骂人不是最重要的,因为,第二波海浪又来了。
看到小船的尸体已经被冲向远处,南蔷深吸一口气,看来,只有找到阵眼才能破了这该死的海浪了,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她完全可以判断出这海浪并非真正的海浪,而是经过阵法催动而形成的。
她的身子挂在潮湿的木板上,身下一阵晃荡剧烈,显然是阵内的某个机关又启动了。
默默叹了一声,南蔷四处环顾着,忽然看见右手边十丈处有一个小小的漩涡,不过她可不会稀里糊涂就靠近,万一被卷入其中,那就真的是要命了。
熬过六波海浪,南蔷身下的木板就在这区域里滑荡开去,身下的水波此时还是平静的,静静簇拥着木板在海面上静静漂着,但水下似乎有点细微的声音,嘈嘈切切,却越发令人感觉静谧安详。
那声音——
南蔷有些犹豫,她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测,莫非——
忽然一阵风过,带着浓烈的腥气,南蔷身下轻薄的木板立即被吹出好远,一阵晃荡,而海面上波涛越来越急,翻翻滚滚,现出一条条起伏的沟壑。
“这些,是从哪里出现的呢?”南蔷闭目,回忆着惊涛阵的特点,再回想着之前海浪出现的方向和力度,身体传来阵阵暖意,这让南蔷有些奇怪,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即便有些海水不似陆地上的淡水一样冰冷,但也不至于这样温暖,这异象,又是从何而来?
此刻,她有些明白玄九夜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赌约了,这惊涛阵真的是诡异得很。不过没关系,她最喜欢挑战这些未知的东西了,况且,她也知道,玄九夜不会让自己死,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最多就是吃点苦头罢了。
下一波海浪果然又来了,且比南蔷想象的还要快,这频率,好像不太对呢。
南蔷加紧动作,正想控制着身下的木板绕到靠近山峰的地方,蓦然一阵狂风,吹的整个木板高高翘起,她唰地一下掉落下来,巨大的海浪打在身上,很疼,但现在不是感受疼痛的时候,她手中的银丝一拉,木板再次回到她身边,再一波,她随着木板顺着一道竖起的水墙滑上半空,若不是她反应快,只怕只是这一下就够将她整个人送到海里。
“咳咳——”南蔷咳嗽了几声,饶是她水性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哗”一声,一道浪过去,南蔷与木板又一次重重地跌下来,一阵天翻地覆的震动,木板携带着她不断上冲、滑下、滑下、上冲……起伏颠簸不休。
被晃得头晕眼花,南蔷的胃里开始翻腾,她心知不好,这样在海上晃一阵,她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破阵了。
是认输?还是破釜沉舟?
她转目四顾,身后的山峰早已远去,身前的凌云峰却也遥不可及,她的眼里已经瞧不见除了水以外的东西,只有一片色泽深浓的海,藏青色,泛着苍白的水沫子,此刻她借助着一块木板,挣扎在这片海域里,被围困在这片浪墙之间。
忽然身下的木板重重一震,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动,与此同时狂风过,唰一下卷走了她的戴在腰间的玉佩,南蔷心有所感,蓦然看去,那玉佩飘荡在不远处,眼看着就要消失,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木板,满头黑发忽地扬起,瞬间被溅起的海水打湿。
一咬牙,解开腰间银色丝带游向玉佩所在之地。
好在这一次的海浪已经过去,这片海域再次恢复平静,不然她一定会被冲走,或是冲去半条命。
那玉佩,很重要。是师父留下的东西,她绝对不能丢失。
据说,那是开启无忧谷里神医楼最顶层的钥匙,虽然南蔷还未去试过,但在木梵去无渊海之前把这玉佩给了她,定然有他的理由。
小时候去过,惊了一眼。长大以后再去,说不得就是发现秘密的时候,她怎么能任由这钥匙被海浪卷走?
南蔷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勉强看到玉佩,飞快地游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欢欢,你说南蔷弃了那唯一的木板,她要怎么游到凌云峰呢?还有这么远呢,这个女人,真的是要拼命吗?”玄九夜有些不解,眨眨眼,看着自己身旁的侍女。
欢欢有些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但主子的眼光不容她多想,只得轻声道:“少爷,听闻南蔷颇通阵法一道,慕容家的少主——”
“嗯?本少问你那些了吗?”玄九夜蓦然打断她,神色冰冷。
“奴婢知错,请少爷责罚。”欢欢俏丽一白,立刻跪下。
玄九夜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微微偏过头去,看着另一个粉黄衣服的女子,道:“乐乐,你来说,南蔷能破阵吗?”
有了前车之鉴,被称为乐乐的女子更是紧张惶恐,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少爷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