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上将军决战沙场间下刺客行刺夜色中
萧赫一身金甲,骏马之上,长身巍然而立,仿佛一座不可以逾越高山,更显通身贵气不怒自威,他琥珀色的瞳仁中是一片流光溢彩的华光,扫过对面写有“夏”字的猎猎幡旗,骤然一冷对上尹杰的帅旗
“尹将军,今日到肯应战,你们蛮子不是都只敢背后耍手段,不敢正面迎敌的吗?”萧赫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尹杰反而用契丹语回复他“被善于用士兵的性命而饵,为耍手段不姑息手下死活的萧将军这样一说,尹某实在愧不敢当。”
萧赫眉目带笑,瞳孔针缩将目光锁定在“夏”字的幡旗下,那个在人群中略显单薄的人影上“可是尹将军未达目的,竟然把怀远郎将送到了萧某人的床榻之上呢。”
哲图立即将这句话用契丹语翻译一遍,辽军恶意哄笑。萧穆还嫌又补了一句“不知夏郎将的军功到底是战场上拼杀来的还是在床榻上承;欢来的”
徐奕其怒不可遏正要纵马上前,被尹杰一把拉住。
萧赫盯着夏琨婕看想看出一丝神情的微动,可是夏琨婕始终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与她毫不相关,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夏琨婕身边的曹诚引起了萧赫的注目,这个杂碎又是谁,一副为夏琨婕要死要活的模样,当真碍眼,辽军还在骚动,间或有更加不敢入耳的谩骂漏出,萧赫的余光扫过那一张张暧昧淫笑的脸,琥珀色的眼眸中决绝的杀意一闪而过,你们凭什么,连稍微揣测一下都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萧穆感到有一道迫人目光看向他,一回头,萧赫向他勾了勾艳丽的唇角,萧穆顿感盗汗陡生。
“萧赫堂堂一军之将,打仗没本事拿着怀远郎将的性别做文章,不但无能而且下作。”徐奕其以内力发声,纵马上前“敢不敢堂堂正正得与我打一场。”
不待萧赫开口,萧穆连忙上前,讨好的看了萧赫一眼,对徐奕其轻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挑战将军……”
“萧赫,要是我要打你,你敢应战么?”烈风吹起尹杰墨色的斗篷,手中的镰钩枪锋芒寒光毕现,整个人宛若一弯清月,清冷如钩,光是看一眼就能被割出血来。
“正合我意。”
哲图扯了扯萧赫鲜红的披风“耶律老将军就是这么去的。”
萧赫双眼微眯,瞟了哲图一眼,勾勾唇角没有言语,一挥鞭纵马上前,长戟的矛头便向尹杰的心窝刺去,尹杰向后一仰,镰钩枪一挥,堪堪在萧赫额前划过。二人的动作快到叫人看不清,配合着兵刃相接的骇人声音,战马嘶鸣,战鼓擂动,鲜红披风如流动的血河与那道墨色的闪电撕咬在一起,金甲银甲流转的光影耀眼而凶恶。
时间过去很久,战鼓声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有力,鸣鼓的士兵都累了,二人还在缠斗,不死不休。
萧赫挑衅着“累了吧,老家伙。”
“还早呢”尹杰手下凶狠,嘴边却还噙着笑。
“呐,我听说你之前还是皇帝的老师哈”萧赫虚晃一下,待二人贴近“不过你也真有意思啊。”
尹杰没有接话,却凝了眉头。
“明明是更喜欢另外一个学生的吧”萧赫说“哈,尹将军今年三十了尚未娶妻,可是这个原因?”
尹杰得闻此言下手更加凶狠,但不难看出他的情绪却不似方才那么沉稳,萧赫寻了破绽,尹杰一惊还是被刺伤手臂。以副将贺驰功为首的几位部将见尹杰见了血,哪里还顾得了校场规矩,直接冲上前来。自然萧赫的部将也不是吃白饭的,不知谁喊了一声“杀”,冲锋的鼓点已然响起,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这是没什么的结果的一场战役,双方各有损失,不分什么胜负,各自偃旗息鼓。
入夜,萧赫回想着战场上的一切,一时心中五味陈杂,尹杰被手下拥走之后,萧赫在原地没有移动,他一直在战场最中心战斗,不知挑破多少宋军的心脏,他原以为夏琨婕会过来的,谁知夏琨婕连愤怒都没有,无视了这里,无视了他的杀戮,无视了他,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夏琨婕从头至尾都没看他一眼。她挑开了刺向徐奕其的长矛,徐奕其也一直在她身边护他周全,她斩杀了企图暗箭伤人的辽军斥候,她救出了几位险些葬生马蹄宋军,她看得到战场上的一切,唯独看不到他这一边,后来,他被几位虎贲军围攻得有些耐不住,更重要的是心冷了,他在近卫的簇拥下撤离了战场中心,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萧赫走进了他的营帐,卸下沉甸甸的铠甲,解开衣袖,身上满是淤青与细密的小伤口,萧赫没有喊军医进来,随便清洗过,大刺刺的涂了些药水敷衍过去,在榻上歇下了。
狼皮褥子的一角静静得躺着一枚绣工精致的锦袋,上面繁复精细的花纹倒与这帐内颇具游牧特色的摆设有些格格不入了,萧赫抓起它,攥在手里,还能摸的出里面的一小把细滑,与突出一小块——红色丝线打的同心结。这枚锦袋正是萧赫与夏琨婕“解缨结发”后留下的,萧赫觉得很讽刺却到底没有丢掉它。两个人头发若是杂糅在一起了就再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