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觉中泪已不可遏制。
“你当我是什么?”夏琨婕大刺刺的擦了擦脸,可那眼泪依然如断线的珠子般流淌不止“单单的她还不够,还要我来锦上添花不成?”
言辰被打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她,她是谁?”
“给你绣荷包的人,****思,对吧?”
“啊?”言辰扯出怀中的绛紫色衿缨“你是说这个吗?我在你房间里捡到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不应该是你绣给我的吗?”
夏琨婕骤然想起阿肥前些日子里扯出来的绛紫色衿缨,奚世辰,言辰,言辰手中应该就是小秾的手笔才是,想到这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些年的情思竟然是这般叫人哭笑不得。
言辰喟叹“这些年竟都是我们会错意了。”拥住夏琨婕喜极而泣“如此真好。”
……
香气清高,晶莹青瓷杯中,盛着碧碧的雪水云绿,汤澈芽立,似银剑出鞘,茸毫隐翠,汁色嫩绿明亮。言辰啜了一口,醇厚甘甜却隐隐着透着一股微苦,像极了他此时的心境,握住夏琨婕的双手“这些年喝过不少的普洱,到底是江南山水沏出的雪水云绿可口些,还是有好水的灵秀之地才能沏出这般微甜清苦的好茶来。”
“大理也是钟林毓秀之地,如不是祖上南迁大理,我跟你也不会相遇相知。”
“我们的缘分与这些都没有关系”言辰淡笑“仅仅只是我们两个人而已,我没有讲过,我娘亲是桐庐的采茶女,先父贩茶路过此地,在那云雾缭绕的茶园中一见倾心。”
夏琨婕心中描摹着言辰所描述的场景,怔怔出神。
“你说我身上有江南人的影子,大概就是这样的缘故”言辰又道“昔年听你说起夏家老宅便在桐庐县中,当时心中暗自窃喜缘分当真不浅,向往着有一日可与你同有桐庐才细细与你讲述这般情由。却没有想到,是在这般的情境下。”
“所以别去好吗?”言辰目光澄澈,眼底却难掩痛惜悲哀之色“塞北苦寒,你我同游江南柔波不好吗?纵是战事一发不可收拾,硝烟四起又何妨,与我而言,为你为我为先生寻一块喜乐安康的清净之地也不是难事。”
夏琨婕反握住言辰的手,只是平和的看着他没有答话。
“我知道你一定不肯,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心怀侥幸的想要求求你罢。你面上总是随缘自适的模样,可是那来自周遭的一重又一重的羁绊,又有哪一重是你轻易能放下的。总是这样苦了自己。既然这样我陪你去雁门关。”
夏琨婕颔首,眼中已经泛起了湿意。
“你的羁绊便也是我的,虽然我上不了战场,总还可以为大宋做一点事的。”言辰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决绝之意“我只说一点,你一定要回来。若你不回来,我绝不独活。”
夏琨婕闻言心惊,失声道“这怎么可以,不管怎样你都应该保全自己才是。”
言辰起身揽过夏琨婕的肩膀“所以你一定要回来,你若不会回来,也不要指望我会替你奉养先生和师娘,因为你在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雁门关
徐奕其在高高的城墙上,默然看着通关隘口前紧紧相拥,依依不舍的二人。一时心中,悲痛蚀骨,果然有情人的误会还是解开了,自己这样蝇营狗苟的钻营之辈便只能在远处窥视,如果还是放不下,又怎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