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五年前伤了他一次,五年后居然又是如此。
他是恨她恨得牙痒痒,偏偏那恨里带着几丝莫名的情愫。
这样的情愫让宁子玉恨不得去挠墙。
可是墙是坚决不能去挠,他可是有身份的人。
有身份的宁子玉在酒楼里等待天黑也没有等会烈焰,一气之下,哼哧哼哧的又捏碎了几个杯子,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慢悠悠的往自己宅子里走。
刚走到那宅子的门口,一个浑身散发着春天的气息的一团就扑了过来。
宁子玉一闪,那一团便扑倒在地上。
“少爷…………”
这宜嗔宜娇百转千回的埋怨声听得宁子玉菊花一紧,他好悬才忍住没把今天灌进肚子里的酒吐出来。
他看了这团身上可能扑了十几种香味胭脂的女子一眼,捂着自己脆弱幼小的心急速的往宅子里去。
“少爷……你等等奴家呀!”
宁子玉是拔腿就往自己的院子跑,那院子口等的下人早就摇首张望,看见自己的主子回自己的院子好像逃命一样也早就习以为常。
等宁子玉一进院子,那院门也被机灵的下人嘭的一声关上。
关门,落锁,干净利落!
只留下院门口那团追上来的脂粉女子拍着门大喊,开门呀,你开门呀!少爷……你开门呀!!!!
宁子玉悠然的坐在房间中,完全没有被那个女子所追的时候的紧张,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院门口的女子也终于偃旗息鼓,怏怏的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院门被人咚咚咚敲了三下,守着院门的护卫打开一条缝,一只苍白的手便伸了进来。
那护卫心一抖,直到那人完全挤了进来他才拍拍自己的心口。
“我说大管家,下次能不要这么吓人么?”
“去去去,一边去,咱家和王爷有话要说!”
进来的是个白面无须的老头,他是带大宁子玉的内官薛福。人称薛伯,宁子玉尚在襁褓的时候,就被他抱在怀里,拿羊奶喂到四岁。
这人以前是个严谨的人,只要谁靠近他一米之内,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都能立刻把他从不离身的匕首握在手里。
或者是前半生太过压抑,后半生此人就显得欢脱了。
如今快六十的他,却是整天里一副嘻嘻哈哈,随时随地会闹点小惊吓的人。
他身材有些矮小,比那个护卫矮了一个头,可是说话的时候居然还跳起来拍了那护卫的脑袋。
骂完了那人,这才迈着有些短的短腿快速的摇摆着走进宁子玉的房间。
“你又来做什么?又要让我去见那个女人?不去!”
宁子玉一看见他,立刻背对着他。一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
薛伯看见宁子玉,也不管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立刻坐下来,摆开架子开始数落宁子玉。
“哎呦,我的小祖宗,她是那位主赐给你的人,你就算不看那人的面子上,也要想想含辛茹苦把你带大的我,小祖宗呀,你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了,不要说孩子了,连个侍妾都没有,你这样,让我怎么对死去的老王爷和王妃交代呀……等我两腿一蹬……嘤嘤嘤……我都没脸去见他们了……小祖宗,都说不孝有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巴拉巴拉……”
直到宁子玉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举手求饶,他才哼哼唧唧的一脸委屈的看着宁子玉。
“玉儿,哪怕是为了薛伯,你也要想想宁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呀,如今那位主撤了你的实权,你每天没有事情,就不能趁着机会,生个孩子让薛伯带么,薛伯如今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什么就两腿一蹬,去找老王爷和老王妃去了……难道你就……”
说着说着居然抹起了眼泪,那凄惨惨的样子,好像宁子玉做了多大的错事似的。
宁子玉扶额,他就不该回来的!
“薛伯……”
“主子,小的回来了。”
宁子玉才开口,门外便想起烈焰的声音。
“进来!”
和在薛伯面前的无可奈何不同,在自己属下面前的宁子玉,又恢复了他的冷酷。
“参见薛伯……”
一看见薛伯也在,烈焰立刻恭恭敬敬的低头。
“哼!整天里和这大男人在一起!难怪……”薛伯向来不喜欢烈焰,觉得这个长相比自己家小祖宗还要妖娆的男人实在是碍眼,说不定这小祖宗就是看中了这人!
这么一想,薛伯更是看烈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他一甩袖,走了。
薛伯一走,房间里的压力骤减。
“主子,已经查到那个女子的身份……”
……
客栈里,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温慎,盛祁娘吓得直抹汗。
锦书跟在她身后,为自家小姐担忧得不得了。
“小姐,温公子又这样了,小姐在这客栈里,还怎么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