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奇白石考得还不错。虽然似乎天天打球没有学习,但是期末考试前一周抓紧时间死记硬背,还是记下了许多内容,再依靠临场发挥和那么一点点好运气,期末考试的成绩算是能够达到回家不挨揍的标准以上。再加上参加了那么多篮球和足球比赛,在同学中的口碑还不错。新学期来了之后,综合各种表现最后一算,奇白石还拿了个二等奖学金。
吴远卓心思不在学习上,期末考试也没有好好复习,只求六十分万岁,少一分浪费。
刘华则踩在了悬崖边上,有一门课考了59。5分,结果求爷爷告奶奶,往系领导家里跑了好几趟,最后才终于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将59。5四舍五入到了60分。刘华拿到成绩单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过年回家,这成绩单就是找父母要明年生活费的资本,考得不好,也没脸多要点,考得差不多,还能申请一下恋爱基金供自己追王雁岚的时候使用。
桂德明则波澜不惊、顺理成章地考了2002届历史学院的第一名,拿到了两千元钱的一等奖学金。并且被院里评为优秀学生,推荐到了整个学校,最后拿到了省优秀学生的奖状。
新年来了之后,桂德明自觉地请奇白石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在桂德明请客吃饭的饭桌上,刘华打着饱嗝,喷着酒气评价道:“有些人就适合读书,像桂德明;有些人就适合打篮球,你看奇白石;有些人谈恋爱也谈得风生水起,你看吴远卓。哪像我,要求不高,却最后毛都没有得到。”
桂德明安慰他道:“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上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找到。”
刘华问道:“那你觉得我的位置在哪?”
吴远卓在一旁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还要问别人。过年回家,你没有问你妈?”
“我妈哪里知道“定位”两个字怎么写。她拼命挣钱,然后最低要求只希望我做人做事不丢人就行。”
吴远卓笑道:“这个目标对你来说其实挺难的。”
桂德明和奇白石也笑了起来。
奇白石说道:“也许不是位置的问题,而是坚持的问题。做什么事情,只要坚持了下来,总是会有一个结果。”
刘华拍了一下桌子,举起了酒杯,说道:“说得好!咱哥几个,这个新学期,都要坚持做好自己的事情。奇白石继续好好打篮球,吴远卓继续跟自己的老婆卿卿我我,而桂德明嘛,继续好好学习,再多拿几次奖学金请我们吃饭。而我,就继续坚持去追王雁岚,不追到手绝不罢休。”
吴远卓偷瞄了奇白石一眼,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假装惊讶道:“哎呀,你还没有追上啊!”
刘华叹了一口气:“约了好几次,都不出来。好像故意躲着我似的。”他转向奇白石,问道:“说,王雁岚是不是偷偷约过你采访,而你却没有告诉我?”
奇白石笑道:“你这条疯狗,就知道乱咬人。自家的大门不关好,还要怪人家来偷腥。”
桂德明摇了摇头,说道:“你已经走火入魔了,小心,强扭的瓜不甜。”
刘华脖子一拧,说道:“强扭的瓜,放一放就甜了。”
奇白石犹豫了一会,走进了校篮球馆的大门,进了大门之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木制的篮球场地。这个篮球馆基本上不对外开放,连体育学院各级队伍基本上都没有权利随便用这个场地。奇白石去年刚进校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平时大门紧闭连个缝都没有留的体育馆,有一次看到大门开了,还没有走进去两步,就从保安室里冒出一个老头,一脸严肃,像防贼一样地大声喝问奇白石,还没有等奇白石解释,就把他给轰了出来。
奇白石当时就一边骂一边走出去:“这他妈是体育馆还是殡仪馆,还不准活人进?”从此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奇白石就对体育学院也心生了一股怨气。
刚走进门,就听到了里面有篮球击地的响声。他走过走廊,响声越来越大,他有一些激动,这声音不像室外水泥篮球场地上那生硬的“嘣嘣”声,而是饱满而又富有热情的声音,再加上篮球馆的回音,混合在一起,形成浑厚而有力的鼓点,敲击在奇白石的心里。
奇白石走过走廊,走上台阶,脚还没有踩在地板上,就听见一个人喊他:“奇白石,到这里来!”萧隶穿着公牛队的23号,站在远端的篮球架上向他招手。
奇白石走了过去,萧隶和两个人正在投篮,这两个人奇白石认识,在与体育学院的新生联赛上,这两个人就站在校队教练张国强的身边。个子最高的就是大嘴巴曾强,个子小一点的就是校队的正牌小前锋彭子枫。两个人看见奇白石走了过来,也不搭理他,冷着脸抱着篮球继续自己的投篮。
萧隶走了过来,笑一笑,说道:“你可真早。”
奇白石回道:“你更早。”
“第一次进篮球馆吧?感觉怎么样?”
“嗯,总算活着进来了。”
萧隶一愣,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