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冠群正欲提气追杀,只见一个头绾发髻,身穿绫罗的肥胖汉子神色惊慌匆匆忙忙的赶来,一见梅冠群便忙躬身控背道:“卑职护驾来迟,惊扰了众位大人,望乞恕罪!”梅冠群满心愤恨,紧盯着问道:“尤大人,想不到你胆敢窝藏钦犯与我们王爷作对,胆量不小啊!想必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吧?”一席话唬得那官员魂飞魄散、面如土色,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连声哀求:“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卑职确实不知那刺客是怎么混进下官府邸,以至惊扰了大人!卑职一向对王爷忠心耿耿,一心不二,万望大人明鉴!”梅冠群心中怒火难息,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尤凯敏,这件事是在你官宅里发生的,你难逃干系,如果抓不回这女刺客,所有的罪责都由你一人承担,到时候还请尤大人一家老小往菜市口走一遭。”那县官闻言,心中惧栗,骇然欲死,忙磕头道:“是是是,卑职一定竭尽全力挨家挨户查寻,就算是把浮梁县翻个底朝天,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女子捉拿归案。万望大人宽宏大量,饶过卑职全家性命,从今以后大人就是卑职的再生父母,卑职愿誓死追随在大人左右,鞍前马后,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万死不辞!”梅冠群听了怒道:“啰嗦什么,还不快去!抓不回那女子,你就提头来见罢!”尤凯敏汗流满面忙答应着,又磕了个头,爬起来转身向众兵役吼道:“快!赶紧给我追!谁要敢偷懒,我扒了他的皮!抓不回那女的,我死了,首先载了你们,都跟着我一起陪葬,抓到的重重有赏!”
众兵役闻言,一哄而散,忙争先恐后夺门而出,四下追寻。
刘雯鸾左肩伤及骨髓,每走一步,便牵动伤势,剧痛难忍。咬牙奔出二里地后,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且行且趄,喘息不止。方欲扶树休息片刻,便又听见蹄声得得,步履橐橐传来,稍时,便见身后火光亮起,照得四下里一派通明,只听有人高叫道:“在这里,在这里!找到刺客啦!都快来啊!”呼声相应,齐向这边涌了过来。若在平日刘雯鸾自然不惧,但此刻身受重伤,来人之中不乏好手,已不能逞强斗勇,只得咬牙前行。无奈痛楚难禁,行动不便,片刻间便被众官兵追上,围在核心,舞刀弄棒,纷袭而至。刘雯鸾惊怒交集,夹手夺过一柄钢刀,连杀几人。众官兵见她凶狠,一时倒不敢莽撞,之时围着一圈,游走不定,齐声呐喊。转瞬间又有两队人马,潮水般向这边赶来。刘雯鸾心里一惊,不敢逗留,银牙一咬,舞动钢刀,急向前冲杀出一条血路,众官兵哪肯放过。一声发喊,尾随在后面紧追不舍。跑了里许,忽见前面一片水波明亮,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回头看时,只见数百名官兵已三面围了过来,越追越近。众官兵见了心头大喜,齐声喧嚷道:“前面没路啦!逃不了了,妖女快束手投降罢!”话音刚落,忽见刘雯鸾纵身跃入河中。众官兵顿时没了主意,七嘴八舌的乱叫:“放箭!快放箭!射死她!”
一时间箭如飞蝗,齐向河中射去,射了半日,只见河面一片烟波浩渺,混不见刘雯鸾的身影。众官兵搜索了半日不见,垂头丧气,只得悻悻地回去复命。
夜渐阑,天色灰朦朦的一片将亮未亮,金孝祥已爬起身来,穿好了衣服。跑到外间,一把掀起小厮阿兴的被子,一阵乱摇,叫道:“兴儿,快起来,咱们去抓鱼去!”
阿兴睡眼惺忪地道:“少爷,别闹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吧,困死了!”一面说,一面又将被子盖上。
金孝祥骂道:“懒虫!昨晚说的好好的,今天怎么又变卦了?不行,快起来!”说着,一面又将阿兴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伸手将阿兴的衣服递了过来:“给,快穿上!”阿兴不情愿地坐起身子,嘴里忍不住嘟嚷:“怎地好!上次挨了打还没几天,屁股现在还是疼的。老爷知道了,又有我受的了!”无可奈何,只得穿好衣服,起身下床。两个人扛着鱼舀子,提着鱼篓,伸头探脑,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悄悄地开了门,一闪身跳到门外,撒开腿,飞丫子便跑,跑着跑着便忍不住都“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
不一会儿便来到沧浪河边,此时天色微明,景物方辨。阿兴眼尖,兴奋地指着河中不远处一群浮在水面的鱼,捏着嗓子叫道:“少爷,你快看,那里有一群鱼!”金孝祥顺着阿兴的手指处望去,果见有一群很肥大的鱼浮在水面,一条挨着一条,有十几条,心下欢喜,机不可待地跨步跑了过去,将鱼舀子深在水中,慢慢地向那群鱼靠拢,方欲抬起,忽见那群鱼打了个水花,一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待金孝祥抬起鱼舀子时,里面空空如也,一条鱼也没有抓到。阿兴忍不住抱怨道:“哎呀!少爷你也太心急了!要轻点儿,慢慢的靠近,抬起时不要太急躁,不能动静太大,要不然鱼一受惊都吓跑了!”金孝祥怒道:“啰嗦什么?这样子抓鱼我也是第一次,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一下子就都学会的!再看看哪有还有!”阿兴听了,只得作罢,放眼望去,见不远处又有一群鱼浮在水面游动,忙道:“那里有,那里有!少爷你这回要轻点儿,慢慢地靠近,可不要太心急了!”金孝祥道:“我知道了!”双眼紧盯着那群鱼,轻轻地靠近,生恐不小心发出一点儿声响将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