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幸之至。”
借来女法医递来的那副折尺,潇彬侦探将刻度边缘紧贴着三角形的玻璃缝隙,精确测量出两条直角边皆为两厘米。紧接着,潇彬侦探再次接过房间的那枚钥匙,稍微用眼睛比较一下,随即尝试着将这枚钥匙塞进固定窗的小缝隙里。然而,无论钥匙的柄部横着与竖着都失败了,甚至将其紧贴着缝隙的斜边,匙柄都恰恰比缝隙斜边多出约两毫米的长度。毋庸置疑,目睹这种情况真是不得不说,令人异常的沮丧与失望。
“唉!”玉树次郎扼腕叹息道。
“等等!”正当潇彬侦探准备将钥匙重新放回证物袋时,女法医矢的佳芈突然喊住了他。只见她轻颦黛眉,咬着拇指想了想,毫不犹豫地对潇彬说道,“筱跸峎先生,请您按照我说的方法再试一下,拜托了!”
“嗯,好的!”他点了点头,捏着那枚钥匙的齿端再次将匙柄对准缝隙。
“首先,请将匙柄的左角斜着插过缝隙的斜上端,然后再调整角度,试一下将右角塞到缝隙的斜下端。”
根据她的指示,于是潇彬侦探半信半疑地照做了。果不其然,女法医的这种猜想被证实完全与事实吻合,这枚钥匙半毫不多地穿过了这看似不可能的玻璃缝隙。这时,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枚钥匙属于片叶锁的钥匙,而其柄部是近似倒梯形的设计。只要将匙柄一角塞入缝隙,即可缩短视错觉上与猜想目标的距离。
“棒极了!”潇彬侦探神态诚挚,激动与赞赏交织地微笑道,“矢的小姐,我不得不承认你简直是个天才。”
“勉勉强强。”她含羞应道。
“既然已经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那么现在我们所应该着手的工作即是——以抽丝剥茧的方式找出密室手法的真相。”潇彬道。
“不过,话说回来。”泠斯神色凝重,托腮语道,“虽然钥匙穿过缝隙的问题解决了,但凶手又是如何把钥匙还至死者竹富政信的西装右侧口袋里呢?”
“有没有可能使用了特别纤细的钓鱼竿,就像以前黑白电视机上的室内天线那样?”玉树次郎试着问道,“我记得很多推理小说中,凶手基本都是用这种方法构造密室的。”
“这个吗?”潇彬侦探皱紧眉头,然后转头看了看办公桌后的尸体,摇了摇头道,“绝对没有可能。因为固定窗上的缝隙与死者右侧的西装口袋所在的直线上有那台电脑挡在中间,不仅凶手的视线会被遮住从而使得鱼钩很可能钩着死者的衣服,而且固定窗上的缝隙较小必定会阻碍凶手操作钓鱼竿。”
“可恶,那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玉树次郎冲地上狠狠地跺了一脚,“难道说凶手像哈利波特那样会使用魔法?想想这也太离谱了吧。”
“玉树警员,别着急。”倪尔泠斯摸了摸下巴,泰然自若道,“既然凶手能够精心策划出这重密室,那么我们绝对也可以解决这个难题。起码而言,我们不应该轻易用‘离奇’这个词摒弃我们的破案思路。潇彬,你在想些什么或者已经想到了什么?”
“额……”语气停顿一秒,潇彬侦探继续道,“我在想能否可以把钓鱼竿去掉,仅仅使用柔软坚韧的细鱼线通过固定窗上的缝隙把钥匙放到死者的西装口袋里。”
“或许,这种猜想并不有任何的荒谬。”矢的佳芈赞许道,“相反,听起来更符合现况。”
“可是,我们至今都难以理解凶手又是如何解决电脑这个‘障碍’困惑的?”泠斯咬着嘴唇,脸上一副嗒然若失的表情,“这不禁令我有些怀疑,凶手是不是压根都没有遇到这个问题?”
“还是说,他避开了这个问题?”玉树次郎接着补充道。
“避开?”听到玉树警员的话语,潇彬侦探瞳孔猛缩,大脑犹如被高电流般极快的冲击速度追逐着这一瞬间的灵感,“倘若果真如此的话,凶手在作案时并没有着手去解决这个障碍,而是以逆向思维的方式将其避开。可是,这个狡黠的凶手又是利用何种手段达到这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呢?毕竟,鱼线属于一种柔软的东西,平时基本上也就是垂钓或缠绕在鱼竿的线轮上。等等,鱼线可以缠绕在线轮上?那么,凶手会用这个房间中的什么物品来代替线轮呢?”
想到这里,潇彬侦探屏气敛息,用一双敏锐如鹰的眼睛在现场中不停地寻觅着。最终,当扫视到房间的东北角落时,他那游离不定的目光凝固在那台落地式饮水机上。于是,他怀揣一颗着忐忑不定的心走过去,缓缓俯下身躯,仔细观察后发现纯白的塑胶聪明座周围的污垢曾有向内移动的痕迹。
“筱跸峎侦探?”察觉到他的诡异行为,女法医于是担忧地呼唤了一句他的名字。
“……”然而,他没有转身,却抬手做了个沉默的手势。
“别打扰他!”泠斯劝告道。
“钥匙、缝隙、鱼线、饮水机、口袋布盖、侧部小洞、底部小洞,这些线索究竟都有何种不为人知的关连呢?”然后,他宛如佛陀石雕般面对着昏暗的墙壁角落,紧闭双眼,开始试图用逻辑思维将每一处断断续续的凌乱线索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