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泠斯转首凝神,试图以自己诚恳的目光得到女法医的认可。
“额……”当彼此目光交织在一起时,一种水流般奇妙的感觉闯进了女法医的心扉,而且还是那么的难以言表,就像虔诚的信徒对信仰所萌生的不懈执着。尔后,她缓过神来,羞赧垂首,忐忑不安地看了看手中的法医笔录,肯定地回答道,“是的,筱跸峎侦探,泠斯先生所述完全符合我刚才所记录的尸检状况。”
“或许吧!”潇彬侦探紧缩眉头,脸色憔悴,然后缓缓从桌上拿起那张遗书看了看。瞬间,他瞳孔一缩,脊椎处倏然一阵猛烈的寒噤,惊恐的表情在脸上显而易见。
“怎么了?”泠斯察觉到潇彬神态的异常,连忙走到潇彬的身旁,颇为冷静地问道,“潇彬,你感觉似乎不是舒服?”
“不是!”神情黯然,潇彬侦探摇了摇头,无奈地将手中的那张遗书展现在泠斯的面前,“这张遗书的内容与前些天我侦破的一个案件中的遗书一模一样!”
“什么?居然会有这种巧合的事情?”听后,泠斯同样是大为吃惊,眼睛迫不及待地浏览着遗书上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五行看似简单却不乏哲理的散文小诗:
曾经我是那般愚蠢
现在我终于明白
其实生命就是一只蝴蝶
唯有羽化蜕变得完美
方可无憾!
“筱跸峎侦探,难道这是一场连环杀人案件吗?”这时,玉树次郎探过头来一看,惊讶地近乎大喊,“可是,上次的案件不是完全告破,而且真凶当时也已被警方逮捕。”
“不错。”潇彬侦探润下嘴唇,继续严肃地说道,“所以,倘若这真的是一起谋杀,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凶手在故弄玄虚,试图以这种混淆案件的伎俩拖延案件的侦破。”
“我对你的想法表示赞许!”泠斯微微一笑,拍了拍手,竖起右手食指,“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定本次案件的性质究竟属于自杀,还是谋杀。倘若这果真是一场谋杀,我们就必须要推理出凶手是如何构造这重密室谋杀的?然后,充分利用现场及附近一切可疑的线索,找出本次案件的真凶。可倘若这是一起看似谋杀的自杀案件,我们就不得不来证明这不是密室谋杀而是自杀。”
“嗯!”潇彬道,“既然案件思路已被明确,那么我们重新着手于本次案件吧!”
“好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随即又开始专心致志地调查着现场的每处……
“……”紧闭双眸,泠斯一边沉默不语地用食指轻划眉间,一边在心中静静地冥思着些什么。毋庸置疑,茫无目的地在现场中寻找破案的线索,对一位有着剃刀般锐利的思维的侦探而言都是不切实际的。因此,只有正确找出侦破本次案件的切入点或者说是突破口,方可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然而,现在如何将其找出又成了困扰泠斯的一大难题。
当睁开双眼看到潇彬正在书柜前对照笔迹时,一道凌厉无比的闪光在泠斯的脑海中疾速掠过。“等等!”他愣了一下,缓过神来,黑眸洋溢着自信的色彩,“原来如此!”
“额……”潇彬侦探合上手里的笔记本,转首回望身后的泠斯,“你好像找到了什么新的线索吗?”
“没错!”泠斯打了个响指,接着说道,“潇彬,你刚才忽略了本次案件一个细小的关键点。”
“什么?”玉树次郎惊讶地追问。
“不妨说来听听。”
“当然。不过……”说到这里,泠斯的语气骤然如刹车般停顿住了,然却在很大程度上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不过什么?”潇彬看出泠斯有些犹豫,于是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只是灵光一闪,还不敢确定推想是否属实。”
“尝试下吧,毕竟我们现在最大的资源是时间充足。”
“好吧,我答应!”语毕,泠斯戴上一副白色手套,分别拨开尸体腕部的袖子,撩见在尸体的左腕上正扣着一块炫亮精致的金表。对于死者书写遗书时所使用的那支蓝色钢笔,此刻则歪斜着放在双臂交叉的内部。然又因为钢笔距离致命伤口较远,它的上面并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紧接着,泠斯将尸体的手掌轻轻摊开,清楚地观察到死者右手食指与大拇指的指纹型分别为椭圆涡纹、偏左流纹,而左手食指与大拇指的指纹却皆为偏下流纹。
“矢的小姐,我想向您借用一点硝酸银溶液,可以吗?”泠斯道。
“嗯!”矢的佳芈放下手中的法医笔录,起身走到她的专用箱子旁边,从里面取出一小瓶无色透明的液体喷剂递给泠斯。
“谢谢!”接过液体喷剂,泠斯又轻捏着那支蓝色钢笔,颇为均匀地在上面喷了一下,然后走到阳光照耀的东侧窗户下面。大约两分钟后,靠近金属笔尖的钢笔杆处开始显现出微小的黑色颗粒,逐渐形成一条条蜿蜒重重的黑色纹路,最终使人清晰地辨认出那是两枚流纹与涡纹型的指纹。不可置疑,利用化学方法令钢笔显现的这两枚指纹属于死者右手的食指纹与大拇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