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尤其是做小生意的商人,一年到头那绝对是真的忙碌。
他们所赚取的每一分钱,都是从一件件的针头线脑中一文一文抠出来的。
金平城中认识孙如安的人,大多都能把这个好心掌柜的事情说上七八件。
比如他把乞丐收留在家中,给他们些轻巧的活干,就能得到吃饱的食物。比如他每年都捐款修路修桥,自己却是常年难得添上一件新衣。
比如……很多很多这样的事情。
更有熟悉孙如安的人,知道他早年逃荒到金平城来时,好好个人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后来还是因为得到城里朱老爷的救济才活了下来。
可惜啊!好人总是灾祸多。
朱老爷一家也在那灾祸连连的一年里连番出事,先是店铺中新进的几百匹上好布料,在一场大火中烧了个精光,紧接着,又是自家商队在外遭遇悍匪,人死财尽。
总算是朱老爷家底厚,虽是连番遭此劫难也是难以招架,最后不得不关了当时城里最大的绸缎庄。
改成了经营针头线脑的杂货铺。
朱老爷也大病一场,长卧不起。
反倒要自家夫人出来抛投露面经营营生度日。
家财万贯散尽,最后朱家人身边只剩下朱老爷年关前收留的孙如安,还在帮忙打理店里的事情。
人说日久见人心,朱家变成这样了,孙如安还是勤勤恳恳的跟着,老两口也心安越发对待他像自家人。
老两口也就一个女儿,在朱家遭逢大难后的第二年也许配给了孙如安,两个年轻人结成连理。
孙如安也开始正式出面打理朱家的杂货铺。
总算是老天开眼,孙如安接受朱家的杂货铺之后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五年之后孙如安第一个儿子出生时,家中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
家里的状况也越来越好,不过孙如安和他的岳父一样,为人乐善好施,就好像那些妒忌他的人说的一样,手里有两个闲钱就留不住,非要显摆。
孙如安也爱显摆,家中渐渐宽裕起来,他也开始对那些前来逃荒的,周围遭受苦难的村民伸出援手。
眨眨眼几十年过去了,孙如安也从当年的小伙子变成了中年人。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谁会想到他会是无影密宗的弟子。
……
杂货铺里七八匹驮马已经驮着大箱的的杂物启程。
领头的老马牵着马匹,手中已经点上了明子做的火把,照亮着跟前熟悉的街道,往城外走去。
金平城由于地势特殊,出进只有一个城门能登上陆地,一行人来到城门口时,天空已经飘起的小雨。
几个守城的老军卫躲在哨所里,看着稀稀拉拉飘落的雨滴,时不时摘下腰间的酒壶喝上一口,听到临近的马蹄声,一名老军卫从哨所里探出头来张望。
他看清点着火把的老马,嘴里嘟囔起来:“朱家杂货铺的人又要出城去。那里又受灾了?”
他身后另一名老军卫放下酒壶:“付连山那边,听说被大雪覆盖连路都封了,前几天进城来向州府求救。恐怕是孙大善人也听到消息了,赶着去救济。”
两人说话时,朱家杂货铺的马队已经走近,身上披着蓑衣的孙如安小跑着过来,和几个老军卫打着招呼,诉说了自己出行的目的。
顺便把手中两壶老酒塞进守城的老军卫手中。
马队出城渐渐远去。
几个老军卫看着远去马队:“孙掌柜的还是心地好,要不是他们一家,这城府之中一年也要多死上些百姓。”
“好是好,不过像他这般操劳,每次都身体力行恐怕也不行,朱老爷的教训他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希望好人有好报吧!”
几个老军卫说着,缩回哨卡里,喝上刚刚送来的老酒。
谁也没注意,一名背对他们坐在不远处正在收摊的面摊上吃面的黑衣少年,起身放下几枚铜钱往城里走去。
力屠和宫二分头出门。
一个去对无影密宗的弟子叫嚣,一个却悄悄来到城门口,为的就是看看,这个时间有谁出城。
杀手也好,刺客也好,如果不在城里落脚,那么指挥他们的人,必定要第一时间在行动开始时就立刻城池。
留下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宫二口中低声念道着:“朱家杂货铺。有意思!”
……
八名黑衣蒙面人出现在力屠周围的屋脊上,阴冷的目光盯着站在街道中央的力屠。
他们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两次暗杀的失败让他们心中更多出几分警觉,这个大周屠夫不好对付。
一名蒙面男子腾空而起,横跨半空三丈距离沉声喝道:“困龙剑阵!”
力屠身边左右屋顶上另外七人,随着那带头男子的喝声纵身而起。
看到司马瑜受了那么重的伤,力屠心中早就一肚子的鬼火,无影密宗这些家伙不就仗着自己会躲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