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湖甚大,延绵直至山脚。湖边的青龙峡,山不算险,却南低北高落差极大。
尤其它的北面,崖壁陡峭,光滑如镜,一道瀑布从山顶直泻而下,在崖脚汇成一股小溪,缓缓流入墨阳湖中。阳光照耀,瀑布水光晶莹,彩虹高挂,美景惹人眼馋。
它面临湖水,对望集镇,高达百尺的峭壁刚好挡住怪兽下山伤人,倒也成了青龙镇天然屏障。
午时刚过,风羽萱一男三女老少四人就已经站在这镜面般溜滑的崖壁之下。
站在小溪边,抬头仰望,山顶怪石林立。透过瀑布水雾散出的彩虹,依稀可见十数棵老树在乱石间迎风摇摆。
“大爷您说的就是这儿吗?”风羽萱没有回头,她收回仰望山顶的目光,问道。
“是,就是这儿。”董三气喘吁吁,卸下肩上气味清新的‘木箱’回道。
放在地上的‘木箱’箱体阴潮,湿气未散,树皮残存,就连那些翠绿的树丫儿都还余留在上面,一看便是现伐新木所制。
“你说这金银使着倒也舒心,但要是多了,它可就累主了。”董三语带双关,似在说那些闲人为赌博赢钱而跟至青龙峡路口丧生。
他叹息一声,道“唉……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就好,够用就好……”
风羽萱回头微微一笑,挥手拂去溅到脸上的瀑布水滴,说道:“大爷,您还是寻个隐秘之处,先将它藏好。待我们出山各取所需,剩下的就劳您分给镇上贫民吧。”
董三倒头又拜,“三小姐真是大善人,女菩萨。老汉先替青龙镇受苦之人谢谢您了。”
秦嬷嬷扶起董三,忧虑道:“唉,先别说什么大善人,女菩萨了。”
她咳咳两声,抚着昨晚被红魔气劲震伤,今早又因运动真元杀人而导致隐隐作痛的胸口说道:“三小姐,你说我们杀了这青龙镇数十人,又取了他们的金银,真的不会有事?”
风羽萱眉头微蹙,刚要说话,就见董三抢道:“秦嬷嬷,这帮闲人泼皮仗着人多势众,勾结官府,无恶不作。他们欺男霸女,横行无忌,但凡这青龙镇上的常住之人谁对他们不是谈虎色变,避如蛇蝎。”
说到激动处,他挥手指着山崖对岸的集镇,义愤填膺道:“你去问问镇上之人,有谁不是敢怒不敢言,有谁不认为他们死有余辜,又有谁不是盼着这帮无赖早些离去!若非顾着王法,老汉早就将他们一个个斩尽杀绝,为民除害,只把他们当做野兽来打了!”
董三说罢,重重呼出一口气,仿佛将堵在胸口那些久积的怨气尽情喷出。瀑布‘轰轰’水流伴着他激昂的声音,倒也显出几分年轻时打抱不平,惩强扶弱的豪气。
他看了眼风羽萱,接着说道:“更何况我认为三小姐做得没错。要不将这些泼皮斩草除根,哪怕只是留得他们一人生还,死的可就是三小姐了。到时候王法追究下来,恐怕连风家老爷也要跟着受罪。”
听他提到风焕雄,风羽萱面色微变,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她摆摆手道:“不说也罢,还提这些无赖作甚?只当他们自己作恶,被怪兽咬死,被天雷劈死不就行了。”
风羽萱这话其实也包含了风府那些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人。
她手持董三那张陈旧地图,按图索骥沿溪流迎着瀑布走去。
“嘻嘻,嬷嬷吃瘪了不是?”小翠欢跳着拉起秦嬷嬷的手紧追在风羽萱身后,“早上你不是还杀得风生水起,淋漓畅快吗?就连最后一个泼皮也被你一掌穿胸呢。怎么现在倒是杞人忧天起来了?”
“哎,我说你这臭丫头就不能说点好的?”秦嬷嬷笑道,“我那不是怕三小姐被人欺负吗?”
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今早只要是放走一人,就会给风羽萱甚至风家惹来天大麻烦。
“欺负三小姐?”小翠哈哈笑着,随口说道:“我们家三小姐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就连那邪王封玄弈也拿她没辙,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欺得了她?”
秦嬷嬷显然被小翠说出的话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哎!这事可不敢乱说。”
她明知此处没有外人,还是忍不住紧张四顾,刚好看到董三朝他们走近,急忙压低声音说道:“我说你这臭丫头怎么嘴没遮拦呢?昊亲王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若是不小心被旁人听了去,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呢。以后不许再提!”
这一番数落,弄得小翠将此事引以为豪的心情大受打击,她嘟起小嘴,不再理秦嬷嬷。
董三对这一带似乎颇为熟悉,他很快就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将那箱小山似的金银藏好,疾步追了过来。
刚到小翠她们身后就听到秦嬷嬷低声数落小翠,他哈哈笑道:“其实这事用不着你们说,我也知道。”
看到秦嬷嬷惊异的眼神,董三接着道:“嬷嬷莫怪,浩光居给你们送酒那小二就是老汉侄儿,他昨晚什么都对我说了。”
“其实我想说,三小姐真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道:“连驭风国邪王都不惧的人,这青龙峡自然也是进得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