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小翠……”
秦嬷嬷刚要嗔怪,就听江面传来小翠银铃般的声音:“小姐,嬷嬷,你们就岸边等我搭板来接,千万别湿了脚。”
一叶孤舟行来,站在前面撑船之人宽檐草帽盖住大半张脸,虽也作船家打扮,看身形却不是平日里见惯了的姜老头。
秦嬷嬷莫名的觉得心中一凛,一丝不好的预感袭来。她伸手将风羽萱往自己身后拉拉,护住。小声叮咛:“三小姐,看好包,小心。”
风羽萱心知她指的是刚才交给自己那个素娟包,也就紧了紧还有点湿气的罗裙,抬眼看向小船。
这一看,敏锐的风羽萱立即感觉一股不算凌厉,但很强的杀气从撑船船家身上传来。
她目光中那杀手特有的杀机稍瞬即逝,轻声‘嗯’道:“嬷嬷,你也小心。”
说话间,船已就岸,可却停得离岸甚远,木质搭板被小翠费力的送了过来。
风羽萱在秦嬷嬷搀扶下踩上搭板。她的身体实在太过肥胖,刚踏上搭板,那物竟被她压得嘎嘎作响,往下弯曲,连带着船身也沉了一截。
她停步,稍稍稳了下身形,故作若无其事的大声嗔道:“小翠,你怎么不吱一声就自行去了?也不怕害得别人担心。”
“嬷嬷,小心此人。”风羽萱不动声色的低声对秦嬷嬷说道,利箭似的眼光扫向撑船人。
秦嬷嬷一怔,诧异的看了看风羽萱,心道:“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三小姐非但忽然间就醒转过来,而且人也变得比未病之前精明了许多。”
她用又惊又喜的眼神看了看风羽萱,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点头轻‘嗯’,同样低语:“小姐你也是。”
小船隔岸丈余,小翠和船上那人自是不知她们二人在此嘀咕。只道是风羽萱肥胖,恐压断搭板落江,这才犹豫着不敢上船。
小翠大声喊道:“小姐莫怪,刚才看你们聊得入神,我就自己去寻船家了。你小心退后,我让他再往边上靠靠,好让小姐登船。等着啊。”
小翠喊完便转身,像对那船家在说着什么。
稍后,小翠用力抽回搭板,小鸟般的清脆声音传来,指挥着船家把船撑向岸边。
“小翠,这不是姜老头家的船吗?今天这后生是谁?我看他面生,撑船之技也是不熟,能过江吗?”
秦嬷嬷不放心的试探道。
其实为了三小姐安全,她已经打算今儿暂时不过江了,就到郡里住上一天,等熟悉的船家姜老头回来再说。
风羽萱知道秦嬷嬷心思,伸手拉了拉她,不容置疑的小声道:“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过江!”
秦嬷嬷无奈的点点头,心里对那船家多了一些提防。
她只道是风羽萱不愿在风家所住的墨江郡多作停留,是以才会这般坚决,便也只有随她。
其实依着风羽萱前世冷血杀手的个性,在她字典里还真没有一个‘怕’字存在。
在她心中只认一个理——‘挡我者,杀!害我者,死!’
“哦,嬷嬷,我早问过了,他是姜大爷侄儿。大爷病了,今儿由他来替。他也是船家出身,没问题的。”
小翠大声说话间,船已靠岸。这次在她的指挥下,倒是靠的很近了。
风羽萱和秦嬷嬷轻易就越过搭板。可刚一上船,风羽萱便不慎跌倒,肉球般的身子斜斜撞向那个船家,两人身体刚一接触,便惊得心中有鬼的船家往后避去。
要不是秦嬷嬷及时伸手,风羽萱只怕是会狠狠摔上一跤。
避向船头的船家冷冷瞟了眼肥胖的风羽萱,心道:“看来师妹说的没错,此人还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船家嘴角泛起一抹轻蔑,心中对杀死风羽萱又多了几分信心,“哼,她这一身肥肉,倒是便宜了江里那些鱼。”
秦嬷嬷搀着风羽萱进船舱坐下。
她用力捏捏包袱里的钱袋,轻叹一声,回头对舱外吩咐:“小翠,今儿这船我们包了。让他这便开船。”
不等小翠回应,那船已慢慢朝江心驶去。
秦嬷嬷的举动,风羽萱全然看在眼里。她露出狡黠一笑,悄声问道:“嬷嬷,你是不是担心银子不够花?”
秦嬷嬷再次叹息,想想前路漫长,也没有必要隐瞒风羽萱。便压低声音说道:“谁说不是呢?三小姐你和小翠净身出户,身无分文。你娘又是大小姐脾性,从没想过银子重要,自是不会有什么积蓄,现在可不……”
秦嬷嬷取出刚才被她捏得邹巴巴的粗布钱袋,在风羽萱眼前晃了晃,接道:“我们就这么点散碎银子,还是老奴平时积攒下来的呢。”
风羽萱知道前往风家老庄数百里,要是盘缠不够,恐怕她们三人都会被饿死在路上。
刚才秦嬷嬷下狠心花钱包船,也是为她的安全考虑。
她再次一笑,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亮了出来。
风羽萱胖乎乎的小手中赫然捏着一只珍珠镶嵌的锦囊钱袋。
那钱袋鼓鼓囊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