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琉传来的信息隐晦却突然。
在如此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徒然蹿出的一道妖力让感应得到它的人都倏然心惊了几秒。
一些人在体味到这股妖动强大后便悄然远离了,而另一些人,却知道了这股妖动的所属。
伊雷、战辽和夏目理,此时他们三人正位于达尔蒙奇城街道中的三个位置。虽说三人的方向都朝着他们出发时那道城门的位置,却也有远近之分。嗅到了乌琉刻意散发出来的妖动,三人不约而同地调转了方向。
他的位置距离三人都不是太远,但街道上人山人海,想要穿越人群到达乌琉所处的位置,还是得费一番力气的。在人群里,他们不可能动用力量飞檐走壁,亦步亦趋的前行,曲折得一下将前路拉得长了不少。只是三人都不敢怠慢,一边加速,一边散出自己的气息回应着乌琉的召唤。
那是在巷子里。
一条几乎与热闹的大街完全隔绝了的冷僻巷子。
战辽是第一个抵达乌琉位于的那条巷子的。
他在进入巷内后便纵身跃上巷子右侧的屋顶。余光之处,伊雷也已赶到,对方十分默契地选择了另一侧的屋顶跃上。两人一左一右地朝着乌琉所在之处奔去。身后,刚刚抵达巷口的夏目理紧紧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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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那间,由四人组成的包围圈便形成。
红叶的身后是死巷中竖起的高墙,他的左右侧房子的屋顶上,伊雷和战辽同时跃下,还有他的面前,乌琉好似吐着信子的毒蛇,金色的眼瞳静静盯着他。不一会,他的面前变成了两人。
这条巷子之所以是死巷,是因为它两侧建造的房屋都是背对着巷子的。没有大门在这里开口,便没有人会踏入巷子里。照理说,这样的巷子对于繁华的达尔蒙奇城而言应该算是一道败笔,可那么久的时间过去,即便它两侧的房屋逐渐有了岁月的痕迹,它却依然幽静地躺在这里,守望着属于它的寂寞。
红叶亚麻色的碎发被穿梭于巷子间的风拂动,发丝下,那双幽绿色的双眼警惕中又带了几分的凌厉。
一对四。
只能智取。
可是智取是有条件的,很显然的,在这条什么都没有的巷子里,他的手中等于没有任何的凭依。
红叶的脑子动得十分迅速,他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让他来的人告诉他的不多,充其量就是他们杀掉了二十七名侍卫并留下了一串手串。具体四人杀掉的是哪里的侍卫、目的为何是全然没有交代清楚的。那是政府的秘密,红叶不可能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此时此刻,红叶却想着,如果他知道的详细一些,是否就能更有把握一些——那所谓的把握并非拿下四人,而是保全自身。
眯了眼,红叶作出一副放弃抵抗的姿态。
「喂,」他低喊了一声,「以多欺少不太好吧?」
场上的确是以多欺少,伊雷和战辽都不作声,夏目理是不会参加战斗的,只有乌琉,竟然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反问了红叶一句:「有吗?」
「……」没有吗!
红叶只觉自己额角神经一跳,差点就吼出来了。
却听此时乌琉脑袋一扭,朝着他右手边的褐发青年说道:「伊雷哥哥,找到了,他是觅迹师——」
「……」
什么情况?
红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感觉。他们在找觅迹师吗?也难怪,少年会一下就认出他的职业,还叫出了「红雨」这个名字来。
找自己的吗?
红叶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浅笑。不过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因为就在少年说出他的身份的一瞬间,那些包裹环绕着他的敌意就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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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巷子里硝烟味散尽,剩下的,便是五道站得笔直的身影。
「觅迹师?」伊雷重复了一遍乌琉的话。
乌琉点了点头,用力说道:「是啊是啊,他通过我掉落在隧道里的黑曜石手串找到我了,还说他的名字叫做红叶。虽然红叶和伊雷哥哥你说的红雨似乎有点差别,不过也差不多啦。」
乌琉说得随性,伊雷听着也不禁摇了摇头。红氏一族承袭觅迹师一职,且一脉相承。上一代觅迹师将位置与觅迹工具传至下一代后,便不再拥有觅迹的能力。照乌琉所说,眼前这个名叫红叶的人既然拥有觅迹的能力,也就意味着红雨已经失去了觅迹师的身份。
那么他们所要寻找的人,也就由红雨,变成了眼前的红叶。
伊雷上前几步,来到红叶跟前。虽然他没有敌意,警惕的红叶仍退后了一大步与之保持距离。
「抱歉,我没有恶意。」伊雷轻声说,「我叫伊雷,他们是我的同伴。我曾是『狩』的一员,也是红雨先生的朋友。有些事想要获得他的帮助,不过,他似乎已经不再是觅迹师了。」
伊雷简单地说明了来意,或许是他语句里的诚恳,让红叶眼中的戒备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