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河清澈宽阔,渡过它花了三人小半天的时间。
刚过正午,头顶直落下的阳光把河水点得一片金光,耀眼无比。
任河是在平原上流淌的一条大河,因为地势平坦,水流也十分平坦。船平静地靠岸,河的这一边,依然是树木低矮稀拉但草丛十分茂盛的小树林。
三人没有走那位士兵铺开的木梯,而是都直接从船上跳到上了岸边。
岸上凉风徐徐拂过,沁着芳草的清香。
乌琉用力地伸了个懒腰,面色有些阴沉:「为什么乘个船我感觉头晕晕的呢?是晒了太久的太阳了吗?」
「大概是晕船了吧。」伊雷猜测,「有些人乘船的时候会觉得头晕恶心,但是下船后过一会就好了。」
「是这样吗?」乌琉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证明伊雷的那句「下船后过一会就好了」,可他一阵摇头晃脑后,只感觉脑袋更晕了,「唔……不行……」
看乌琉摇摇欲坠的模样,战辽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才没有让他摔到地上。
「洗把脸吧,」战辽提醒道,「那样说不定会清醒一些。」
「哦。」
乌琉听话地走向河边,身形有些摇晃。他在距离河水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步,蹲下身,用双手捧起一抔水来。
河水冰凉,即便是在一天之中气温最高的午后,水带来的触感也令乌琉赶到一阵激灵。他迫不及待的将水泼到脸上,凉爽的感觉自他的面部开始蔓延,刺激的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有水渗进乌琉的眼睛里,弄得他视线里一片模糊。水中他的倒影和阳光漫开的金色光芒融为一体,都是金灿灿的。
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水珠,乌琉又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这才从晕船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他从岸边起身,三两步跑回正站在不远处等他的伊雷和战辽,轻快的脚步让他身后湿软的地面上留下一串的脚印。
「我没事了!」乌琉大声地宣布着。
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想必也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伊雷莞尔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为他理顺了他额前那几缕被河水打湿了的金发。
「没事了就好,那我们继续上路吧,争取在天黑前进到下一个国家。」
「下一个是什么国家?」战辽问。
伊雷整理了一下头脑里的一堆东西,说:「是孤婪国。」
「孤婪国是我们去到东都萨尔西之前要经过的最后一个国家,它比之前我们经过的泽尔亚国和木瑙国都要大上好几倍,一共有七座主城。」
乌琉和战辽两人一个在天界一个在地界,都是直接由一人掌管整个世界,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自己的领土。因此光是说说,实在难以让他们两个对孤婪国的国土面积大小有什么概念。
伊雷也不多说,直接伸手指着前方:「从这里笔直向西走,就正好是孤婪国最东边的那座城门入口了。」
「这次还比赛谁先到吗?」战辽突然问道。
「不要!」乌琉这回喊得比谁都大声。几小时前输掉的阴影还留在心里没有散去呢,怎么可以那么快又来一次。
但伊雷却笑着附和了战辽:「这提议不错啊,偶尔也要多运动运动才行的。况且刚才只跑了第二名,真不甘心。」
「……」乌琉郁闷得直接一屁股做到草地上,「哎呀,我觉得我又晕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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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赛跑最终还是在乌琉的赖皮下夭折了。反正也不赶时间,三人便以平常的速度,小跑地在树顶上跃动着。
风拂过树梢与草地摩挲出「沙沙」的声响,这些声音总是在他们踏上枝头时徒然抖动出更为响亮的声音。
因奔跑而带动的衣角在空中翻飞,阳光照耀下,地上映出三人凌空时优雅的身姿。
这片平原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
在穿过稀松的小树林后,眼前的树木渐渐变少了,反倒是地上的杂草,越渐拔高,几乎没过了个头较矮的乌琉的腰部。
「这里的草原和木瑙国外面的差好多啊。」乌琉费力地拨开草丛前进着,松软的草地不容易借力,移动速度也就相对慢了下来,「好难走……」
一样被过高的杂草挡得难以快速前行的伊雷也觉得这样的前进很是辛苦:「上次走的时候,这里的草根本没有那么高啊。」
伊雷正碎碎念着,战辽直接有了动作。
他一把张开额间鬼目,手一挥便是一道银光劈出。银光落处,长得老高的杂草直接被光刃斩断,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而战辽的眼前便被这轻而易举的一个小小攻击破开了一小段通道。
这方法看着似乎不错,伊雷见状,也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噬光刀,学着战辽,超前劈去。
不过对刀法甚是陌生的伊雷可弄不出战辽制造出的效果,明明如此锋利的宝刀,却只砍断了眼前几株杂草。断草斜斜地倾向伊雷,软绵绵地落在伊雷的身前,像是在讽刺他蹩脚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