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方式非正式地宣告了开始。
非正式的宣告也是宣告,总比什么宣告都没有白让人心存希望苦等水的到来强。是绿洲县的水们调皮捣蛋,跟人们玩起了“猫躲躲”游戏,擅自离县,私奔他乡;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让水不肯抛头露面、惠泽这方土地?
非也,都是黑窟窿惹的祸!
其实,在冯子富卖水之前,绿洲县已经发生了全县性的水荒,只不过是至今没有一个权威机构或者是权威人士乐于发布这条消息而已。这是因为绿洲县2700多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地表水和地下水不是在一夜之间突然销声匿迹的,它有一个长达十多年的衰竭和消逝过程,也就是说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漫长过程,质变之后又有一个逐渐加重的过程,这两个过程之间没有准确的时间节点,又与全县生态环境恶化、气候变的干旱的过程结伴同行。近年来,县城和大多数乡村越来越严重的干旱缺水问题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成为了明摆着的事儿,谁都不能否认,人们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明显地品尝到了干渴的滋味。但是,就是没有人能够说出发生全县性水荒的准确时间,这个道理如同好多癌症患者不知道自己患上癌症的准确时间一样。说实话,绿洲县的人们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和面临的最现实的问题是如何能找到水,而不是为什么会干旱缺水。只要有水喝,干旱缺水的原因就是个不值得耗神费脑去关心和思考的问题,这个道理又如同癌症患者关心的只是医生如何能治好他的病,而不是自己如何患上癌症这个病一样。
客观地说,最近这几年,绿洲县官方对旱情的重视程度还够可以,各种抗旱找水的话说的很高调,投入的财力、物力和人力都不少,只是事做的不怎么样,让人看不到抗旱找水的实效。
汉语言词汇丰富、语境多变,意思相近的词语在表述的时候可以产生不同的效果。就拿绿洲县目前的旱情来说,说它干旱那是种自然现象,谁听了都觉得这是天灾,非人力所能抗拒;说它缺水那是个日常生产生活用语,谁听了都不觉得奇怪,因为人们缺的东西太多了,不止只有水这一样东西;说它贫水那是个学术名词,谁听了都觉得于己关系不大,因为那是专家学者们研究的问题,不是普通人能够操心了的事情。但是,如果说它是水荒,那就含有**的味道,更带有天怒的气息。因此,县里的官员们很避讳水荒这个词语,水荒这个词一直没有出现在官场的话语中。民众虽然也议论纷纷,不过说法也只有两种;一种认为干旱缺水属于天灾,说这种话的人大都跟“黑窟窿”得过利;一种认为干旱缺水是由**造成的,说这种话的人几乎都是“黑窟窿”的受害者。人的利益不同,对同一事物或现象的评论自然就会截然不同。
目前,一个最基本的情况就是绿洲县的人们谁也没有意识到水荒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在所有人的意识中,干旱和缺水只是暂时性的,没有不下雨的老天爷,再说雨季即将来临,只要下一场大雨,那怕是中雨,全县的旱情就会解除,谁也不会想到以后会出现持续干旱没雨的情况。
李武今年二十八岁,人虽长得高大端正,但由于家境贫寒,又无令人羡慕的职业,现在还未结婚。五年前,李武从部队复员回到县里后,在县城租了一套楼房,把在村里无力务农的父母接来一起居住,自己买了一辆面包车在县城跑起了出租,收入还算过得去。李武的姐夫吉天佑的家位置偏僻,四周没有人家,吉天佑不在家的时候,李武就把父母送到吉天佑家和他姐李玟作伴。因此,李武每天晚上收工后都要过来一趟,帮助李玟干点力气活,也在这里吃晚饭。这天傍晚,李武收工后开车来到了吉天佑家。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