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还要细声细气,若不是神情如此激动,都根本听不到他在说话;不仅如此,心罗灭明不仅看起来像个神经病,本人还真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表情怪诞离奇也就罢了,居然凑在一个男人身后闻味,还发出**的叫喊声。
心罗灭明的神情却说不清得神经质,整个枯瘦的脸颊都剧烈地抽动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对肩上的乌鸦道:“玄儿,你也闻到了是不是,这个人的香味如此诱人,从没闻到过如此亲切香甜的味道。”
那没有瞳仁的乌鸦凑上来闻了闻,又是嘎嘎叫了几声,似乎很是认同。
“是他的香味对吧,玄儿,是你姐姐的香味,难怪对我们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心罗灭明妖异地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尖细又压抑,令苏润楚背后爬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不对,我说错了,是你妹妹,玄儿不要不高兴哈哈哈。听说了洛阳鬼市发生的事情,本来是想来长安会会那个神奇的少女,没想到还能遇上你这样有意思的少年。”
苏润楚正打着寒颤,忽然只觉胸前一阵剧痛,一直瘦小枯干的手已经从它前胸穿了出来,苏润楚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恍惚间只见心罗灭明细声奸笑着跃起,道:“你拥有这样的香气,我也不忍杀你,你若今天活得下来,不妨日后来万邪夜阁找我,我们慢慢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神经病,下手居然这么狠…。幸好我有无顾枯荣在手,在这世上只有我打不过的人,却绝不会有杀得死我的人。”苏润楚素来与人为善,这次是头一次心里这么凶残地诅咒一个人,也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透体重创,痛到几乎失去意识,只得嘶声呼唤道:“无顾枯荣!”他手上的香炉再次喷出袅袅的白色气息,覆盖到苏润楚的身体上,只见骨骼复原,肌肉生长,几乎在几息之间贯穿苏润楚身体的伤口已然彻底痊愈。
苏润楚体内灵力流转再无凝滞,便爬了起来,周身弥漫的白气如长鲸吸水一般纳回“无顾枯荣”之中。苏润楚摸摸了胸口衣衫破碎之处,仍是惊魂未定,心罗灭明说他体有异香,其实苏润楚对心罗灭明和他肩上的乌鸦都有类似的感觉,只是心罗灭明和那乌鸦体内的气息似是一脉相承,但却如无底洞一般黑暗浓郁,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只令自己感到万分不适。
苏润楚犹疑了一会,咬了咬牙,心道:“心罗灭明刚才说之前再洛阳鬼市听说了一个少女的事情,这次他只怕是来寻那个少女的晦气,菩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有无顾枯荣的恢复力,便决不能放任无辜少女被这等失魂病人掳去。”
苏润楚虽然畏惧心罗灭明的邪魅病态,但还是忍不住担心那个被心罗灭明盯上的可怜少女,便一路尾随心罗灭明的气息前行。在苏润楚嗅来,心罗灭明和那白瞳乌鸦有着异乎寻常的气味,追踪起来十分容易,但苏润楚忌惮心罗灭明的实力,只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绝对不敢过分逼近。
心罗灭明瘦骨嶙峋,整个人似鬼魅又似一张白纸般,在黑夜中飘飘忽忽地前进,一路飘到了京郊的一处道观的大门前。那道馆距离皇城不远,深处群山环抱之中,隐蔽在古树参天之下,平常人迹罕至,黑夜里更添沉郁幽静。那道观规模甚小,建成时间亦不过百年,并未显得十分老旧,只在山门上大书“通天”二字,以示此处乃是皇族御辖,天下道统之所在,通天观。
心罗灭明身居八巨头之位,龙潭虎穴都敢闯入,自然不惧通天观的威势,径自飘入了观中,耸鼻闻了闻,便似轻车熟路一般向“通天升仙”主殿之后绕去,悄悄潜入一座不起眼的偏殿。
苏润楚乍见心罗灭明闯入通天观,心中为之一凛,面上不由微微露出鄙夷之色,通天观是“祸国白发”归鹤蛰伏龟缩之地,归鹤忝居天下道统之位,不知弘扬道学,只会炼制些害人妖丹,素来为医者所不耻,苏润楚自然也是人同此心。本来苏润楚还怀疑亡羊补牢丹是出自通天观的手笔,没想到追查下来竟然查到了万邪夜阁,想来也是,通天观的害人丹药必然是直接送到皇宫里去了,所幸还祸害不到寻常百姓。
不过一想到心罗灭明正在寻觅的少女是被通天观掳来,正被关在某个地下囚牢中受苦,苏润楚对通天观观感只有更差,不过苏润楚自忖没有心罗灭明傲视天下的修为,也深深忌惮阴毒如归鹤必然会在通天观里布下什么邪恶禁制,只好祭出“无顾枯荣”,用淡淡的白烟将自己笼在其中,轻手蹑脚地走进那座偏殿中。
那偏殿平平无奇,殿里连烛火都未点,内里一片漆黑,只悬个太极八卦,供奉个太上老君相,淡淡的熏香下有掩饰不住的陈腐逼仄之气传来,必然是某处埋藏着通向某个阴暗地牢的入口,心罗灭明却不见人影,漆黑的气息也在殿内消散了,似乎他人已经进入了那个神秘地道中。
苏润楚不知心罗灭明是如何解开偏殿里的机关,别说自己没本事找到什么机关,即便是找到了,苏润楚也不敢亲自下去追寻,若是在狭小幽暗的地牢中和心罗灭明相遇,被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心罗灭明还不一定要怎么折磨自己。苏润楚打了个寒颤,赶紧选了太上老君身后的龛台上躲起来,手捧着“无顾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