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的人走得还真是干净，这么大的地方生生空成死城了；白石做事实在太不仔细了，封锁圈漏洞这么大，网里的鱼都走脱了，看他回去拿什么交待。”夜来打量着四周荒无人烟的汉宫残址幸灾乐祸地叹道，又见月清歌淡泊的脸上眉毛轻轻一挑，不由好奇道：“哎？你有什么想法？”
月清歌淡淡地道：“没什么，我只是听说兵法中有围师必缺的道理，照你所说以皇天宫和通天观那般的实力协同行事，未必会出这样的疏漏，只怕还有什么后手吧。”
夜来故作惊讶地鼓掌道：“说得有道理！要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看那个天罚一脸大势在握的嚣张样子我就不爽，反正通天观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最好两边都吃点苦头才好呢，我准备着看场好戏。”
月清歌实在不能理解夜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也懒得加以理会，只问道：“现在我们已经回到鬼市了，你想找谁打听关于归鹤和镜虚的事情？”
夜来道：“这才是我俩的要紧事——听阿狗和秋昌意所言，逢劫和归鹤逃到洛阳鬼市，大黑天为镜虚治伤，乃至朝廷剿鬼市换归鹤、大黑天跟着回宫却五年后断腿逃回，所有的事情都交汇在二十年前，我们必须找一个资历老游历广且通秘辛好说话的核心人物……财神！”
月清歌摇头道：“何必这么复杂，如果不想找逢劫的话，直接找大黑天问清楚不就好了？大黑天不仅是二十年前的当事人，他和逢劫、归鹤、镜虚都有直接的关联，他岂不是知道秘辛最多的人？”
“没那么简单。”夜来抚着心口，若有所思地道，“大黑天这个人很不一般，之前在未央宫中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我心牢中的暗月就觉察到他身上一股针对我的恶意，好像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但我仔细想了想，我之前根本就从没见过他，他为何要对我有什么深的恶意？后来偶然听阿狗说起，我才立刻反应过来：从时间上来看，大黑天约在十五年前从宫中断腿逃脱，那个时候我刚出生不久，我身为月食之婴本就与众不同，宫中的人都传言说我刚出生不久时曾在宫中引发起一场不小的灾劫，再加上大黑天和归鹤的渊源，只怕我就是造成他断腿隐居的原因，正好也能解释为什么大黑天对我有恶意！”
“哦？你的意思是大黑天是因为你出生后不久造成的灾劫才断了腿的，那如果他帮皇室阻止了你引发的灾难，这本应该是受封赏的功绩啊，他为何却要如此狼狈地逃回鬼市呢？”月清歌微微一奇，又平静地道，“其实你又何必对这个问题这么好奇，不管十五年前发生什么样的事，也都已经过去了，你何不放下过去，专心过好未来的生活呢。”
夜来神色一振道：“你说的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为何大黑天于朝廷有功却要重回鬼市为寇呢，难道这背后还有原因？这就更值得我们探查一番了，反正我们最后还是要去找大黑天，不如先从财神这挖到点东西再说。”夜来又一转念嘻嘻笑道，“其实你的后半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你自己说的吧，你也确实该放下过去，专心过好未来的生活呢。”
月清歌淡淡地道：“我的记忆早都被击成碎片了，还哪有什么过去可言。反倒是你，身为月食之婴的你的降生，不论是谁的功过，你都不用把它当成是自己的负担。就算知道了一切，你也无法改变过去，但你还有着很远的未来，完全不必浪费在追溯过往上。”
夜来抚摸着怀中大火西流温暖的皮毛，并没有接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我偏不要，归鹤，大黑天，不管还有多少人，我都要查出来；凡是造成了我如今痛苦的人，我一个都不原谅，一个都不宽恕，我要复仇，将你们一个一个都碾碎，把我的痛苦千倍百倍奉还给你们。我还哪有什么未来，陌春泥许给我的未来也不过仅剩下一年而已了……”
夜来正想着，见月清歌一双清澈皎皎的双瞳正凝视着自己，不由脸颊一红，拍了拍大火西流的小脑袋道：“大火西流，帮我们找到财神在哪里。”大火西流从夜来的怀里跳到夜来的肩膀上，鼻尖向前撅了撅，示意两人向前方走。
果然两人行不多时，便在路上遇到了神情恍惚的财神，她一路低头匆匆疾行，完全没看到冲她打招呼的夜来，更差点撞到迎上来的月清歌。
夜来不知财神为何如此神不守舍，奇道：“财神姐姐你怎么了，难道是哪里不舒服？”
财神听见夜来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地道：“原来是夜来妹子，姐姐正心想着鬼市布防的事情有点出神了，之前没发现是你们，怎么了，有什么事？”
夜来觉得财神明显神色有异，也没兴趣细问，只问道：“我和月清歌刚才在鬼市里好好转了一圈，听说了好多关于大黑天的传闻，我十分好奇，心想着姐姐是鬼市的老人了，和他也有交往，想来找姐姐详细聊聊呢。”
财神闻言松了口气，有点心不在焉地道：“原来是关于大黑天的，他确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我第一次遇到他也是大约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慈父刚逃亡到鬼市安顿下来，几个月后他将我带回鬼市，又过了不久朝廷便派兵来围剿鬼市，据说是要抓一个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