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各默叹了一声,一齐向东方去了,几个起落间消失在视线中。
青笺又径自愣了一会神,方从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水与冰的战斗中回复过来,脑中还在不断地回味着水尊和华清凉的惊艳神迹。刚才那九人中,他只认得双极渊的华清凉,却完全不知另外水尊和追杀他那七人的身世来历,似乎齐州地界也没有这般实力强劲的大家族。青笺百思不得其解,心觉归鹤也应该透过他的双眼看到了这场战斗,却没发出新的指示,青笺决定先带夜来三人和大火西流等回京城通天观再说。
青笺将三人一狗抬到了早就安排好的牛车上,驱车向北驶去,不多时便到达渡口。青笺打量了一圈,只见这渡口规模不小,眼下却只停着一艘民船,心下很是奇怪,便叫来了渡口的一名工头,道:“贫道乃是京城通天观观主座下的护法,速去给我调艘官船来用,贫道要西去洛阳。”
那工头一听来人是京城通天观的,脸色大变,忙恭敬地道:“回道爷的话,近来山东大旱,所有的官船都已调出去运粮了,目前都未回来,您看……”
青笺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贫道也不难为你,那处停着的船是普通民船吧?道爷就征用了。”
工头面露豫色,欲言又止,只好打了个揖退下了。青笺耀武扬威地走到那民船下吆喝道:“船上的,通天观的道爷有要事要办,现起将你的船征为官用,速速准备起航去洛阳。”
船上走下来几个精壮大汉和一个普通装扮的村姑,那几个大汉犹疑地看了看那村姑,似乎她才是领头之人。果见那村姑走上一步道:“通天观的道爷能做民女的船,实在是民女的荣幸,请道爷上船吧,本船也正是前往洛阳的。”
青笺面露愉色,道:“那车上是道爷的人,你们把他们抬到船上,喂点水喝。”说罢先上船去了。村姑领着那几个大汉往牛车里一看,都是脸色微变,村姑想了想,道:“把他们抬上去吧,好生照看着吧。”几个大汉互相看了一眼,将月清歌三人抬上了船,随即稍作准备便起锚扬帆,出发向洛阳去了。
这一日风平浪静,行至夜晚后,青笺嫌恶地吃了两口船上的饭,便回卧房休息了。月清歌三人仍然昏迷不醒,被船工们安置在下舱草垛上。这时,忽然有几个人闪入下仓之中,却是那村姑带着两个大汉。
那村姑道:“那驴鼻子安排人看着呢吧?”
“姐大放心。”一大汉答道:“看他有点道行,就没敢给他下药,派俩人盯着呢。”
村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粒黑色药丸,搀着水喂阿狗吃了,又在他太阳穴上按了几下,只听阿狗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村姑急忙起身欲拜,却觉一阵头晕眼花、全身乏力,又倒在草垛上。
村姑满面慈爱温情,无奈地叹道:“阿狗啊阿狗,你小子真是幼稚,偷偷跑出来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真去舍身了呢,大家都担心死了。”
阿狗赧然又倔强地道:“我说到做到,为了鬼市有什么不行!我确是去舍身崖了,跳崖之后却被那两位救了。财神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鬼市怎么样了?”
被唤作财神的村姑意味深长地瞟了夜来和月清歌一眼,两个大汉上前试了一下,道:“两人都昏迷着呢。”财神这才叹了口气,忧愁地道:“情况十分不妙,皇天宫五尊来了三个,最难缠的地侯率兵铁桶似的包围了鬼市,已经快围一个月了,鬼市内粮食即将告罄,慈父便派我这财神来外筹集粮食。你小子也真是有命,我们听说山东大旱,特意在齐州停了一站,把我们的余粮给百姓分了些,要么可就错过你了。不过你怎么会惹上通天观的妖道,还连救命恩人都搭进去了?”
阿狗挠了挠头,为难地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当日我从舍身崖上跳下来之后,这两位恩公驾着白云而来把我救了,我得了病,他俩又把我送到医馆医治。后来发生了一点误会,我就自己跑了出来,跑到城北一个道观时又犯了病,神智也不清醒,就寄宿在道观里了,也没惹到什么道士,幸亏这下被您救了。难道那道士是这两位恩公的仇人?”
财神皱了皱眉头道:“要么说你小子有命呢,要不是我刚才给你服了一颗大黑天秘制的药丸,你现在还晕着呢。这两位既是你恩人,也就是鬼市的恩人,我们要好生照料着。地侯下手实在太毒太绝,现在全城上下都在围剿鬼市中人,港口也查得极紧,我们的船必须走地下河进入鬼市。上舱的那个妖道不知什么来路,和洛阳监军的道士倒是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他势必不能活命,现在就得把他做掉。”
“那倒是不用你们费心了。”门外忽然传来青笺的声音,两个大汉被从门外扔了进来,面上一片铁青、死气郁积,眼见是不活了。财神身后的大汉悲愤交加,立刻就要冲上,却被财神伸臂挡住。青笺奸笑着从门外迈进,道:“这两个盯梢的道行实在太浅,怎么难为得了道爷。我见你这船吃水过深,本就怀疑,原来你们是给鬼市筹粮的逆党,在这里把你们一网打尽简直是大功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