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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家(1 / 2)

午后的阳光总是这样咄咄逼人,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沉淀,一下子全都挥发了出来。

金鲨的世界是黑白的,像极了五十年代的老电影,陈旧,缺失了色彩。

出了机场,金鲨的脸上仍旧是一片朦胧的混沌,毒辣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好似许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真正的站在阳光底下。金鲨晃了晃脑袋,眼底清明了不少,美国三年,她到底还是回到了中国。

车水马龙的街道无不矗立着华丽而不失威严的办公楼,灰白色的水泥面贴合了几片调剂的砖瓦,竟硬生生的扯出了一方艳华,细细打量一番却又觉得枯燥乏味,生出些许厌烦。金鲨瞟了几眼便转开头,随手招了辆计程车,报出一个地址,空气中只弥留下了几缕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清香。

金鲨这次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在出机场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金母又喜又气,喜得是她这个宝贝疙瘩终于舍得回来了,气的是居然一声不吭,好歹也得让她去接机不是。

金鲨没有让计程车开进胡同而是让他停在了外面的街道上,付了钱,慢慢悠悠的往家走。这里不同于城市里了的喧嚣,静谧着一角,像极了陶渊明描述的世外桃源,安详而又怡然自得。

刚拐进胡同,就看见金母笑吟吟的站在家门口,见到她的身影脸上笑容更甚,急急忙忙的迎上来,笑着骂道:“没良心的丫头,一走就是三年,可怜我这把老骨头…。”

金母光洁的额头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珠,连身上的衣服也沾染着些许汗渍,金鲨心里一暖,抱着金母的手臂撒娇,“您一点都不老,美国那种地方,我再也不去了,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陪您跟爸。”

这句话金母很是受用,拍了拍金鲨的手臂,一脸慈爱,笑着打趣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似的撒娇,也不怕被邻居看见了笑话。”

“不怕,不怕。”金鲨摇晃了下脑袋,眯着眼睛继续撒娇。

“你这孩子。”金母点了点金鲨的额头。

金鲨的家是一座独立的四合院,古朴典雅,充满了旧时代的气息。刚进院门,就闻到了阵阵菜香,沁香扑鼻,勾的人食欲大动。

“好香啊,妈您做了什么好吃的?”金鲨一脸馋样,放光的眼睛一直盯着厨房。

“都是你爱吃的,去把行李放下,然后来厅里吃饭。”

“遵命。”金鲨比划了一个行军礼,一脸含笑。

金母看着金鲨瘦弱的背影有些心酸,这孩子比以前更瘦了,三年前的那件事也不知道她真正放下了没有,若是没有…。金母禁不住有些担忧。

细碎的阳光打在窗上,像是钻石的投影,晶亮却多了一抹温暖,金鲨觉得这应该就是回家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的布置还是和三年前的一样,桌面上一尘不染,不同的是窗台上多了几株盆栽,增添了几丝生气。

桌面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幅相片,金鲨拿在手中,细细的摩擦着,之前还带着笑意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哀色。她说:“辰天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

金鲨来到厅里,金母已经坐在餐桌前等了,脸上犹挂着慈爱的笑意,见到她过来,立马招呼道:“凝凝,快过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凝凝是金鲨的小名,当初金母觉得金鲨这个名字未免太过霸道,便取凝字用以中和,毕竟“鲨”这个字,并不太像女儿家的名字。

只有两个人吃饭,桌上却有八菜一汤,四荤四素,样式极为隆重。金鲨扬了扬眉毛,调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我也应当对您另眼相看了。”

这句话金母听得有些迷糊,不由问道:“什么另眼相看?”

“您以前常说节俭是美德,我们两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菜。”金鲨看着金母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金母听明白了金鲨的意思,也不恼,只是笑着催促道:“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金鲨夹起一片虾仁放到嘴里,细细的嚼了几下,清清凉凉的感觉很不错。丝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不错,老爸这些年口福不浅。”随即又想到,“爸去拍卖会了?”

金鲨的父亲是古董方面的专家,又是博物馆的馆长,所以每当有盛大的拍卖会,总会去现场观摩一番,若是有看上眼的东西,也是一定要竞拍下来的。

“恩。”金母点了点头,说道:“X市有场拍卖会,不过,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听到你回来,今晚就会赶回来。”

闻言,金鲨夹菜的手一顿,略微有些失神,说到底她还是欠了他们。

金父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但见到金鲨的时候,眼底还是抑制不住的泛着激动的光芒。三年了,他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

金父站在门口,轻声叫了声“凝凝。”叫完竟微红了眼眶。

“爸。”金鲨放下杂志。又说道:“妈给您煮了夜宵,先吃点吧。”

“正国,女儿跟你说话呢。”见丈夫有些怔愣,金母出言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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