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躺在地上，却自顾自地发问，“可强是什么？”
克莱没有说话，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己无法认知的事物发生在了眼前，他兴奋得浑身颤抖。
光是压抑着立刻猛冲上去的杀意，就竭尽全力。
“所有的强和弱，都只是选择。”黎叶自问自答，“替他人做出选择的是强者，被选择的是弱者。”
“而我替自己做出了选择。”他站了起来，已经碎裂的小丑面具还留在他的脸上，泪痕般的纹路泛着光。
夸张而癫狂的笑脸。
“选择成为怪物。”
两人仅仅相隔不到一米，无尽的杀意铺天盖地。
克莱终于动了。他再无法压制住自己，挥拳猛击！这是完美的敌人，是值得好好享受的敌人，是能够让自己酣畅淋漓痛击的敌人！
这一拳彷如闪电，能看清这一拳的人是不存在的，能挡住这一拳的人是不存在的，能躲过这一拳的人是不存在的。
宛如命运。
能战胜命运的，唯有成为命运的人。
克莱的手在半空中被捏住了。黎叶仍旧在笑，像个为了取悦观众而歇斯底里的小丑。
“想要碾碎我……”他向前跨了半步，对着克莱的耳边说道，“仍不够啊。”
巨响雷动！
黎叶松开了手，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击出了这一拳。短短半米的距离，却加速成了迄今为止最强的一击！
克莱仿佛被高速袭来的列车猝不及防地撞中一般，折飞而出，外骨骼在水泥地上擦出一连串火花，黑色的痕迹直直延伸，撞到最外部的铁门都未停止，而是连人带门一齐飞出，直滑到校外的车道上！
可这一击却仿佛并未对克莱造成多少伤害，他在几秒内就又站了起来，然后竖起自己的左手。他在之前那个瞬间竟然反应过来了，以臂挡拳，却迎来了这个下场。
刚才他并未故意放水，至少在防御上已经是单纯用身体所能达到的最高强度了。
承受了那一击的小臂被完全打烂，仅留了一丝皮肉连在切口处，骨头和肉搅成一团，像是团刚从地上挖起的草团。
可面对这样的损伤，克莱却仍旧毫不在意。他大声笑了起来
“怪物？”他笑出了声，“原来人类竟然还能变成这种样子。”
“你的名字是什么？”克莱一边说着，一边接回了断手，短短一瞬，伤口就仿佛魔术般地消失了，完好如初的小臂回到了他的身上。
“名字？”黎叶像是在斟酌着这两字般重复了一遍，“名字。”
他低下头，背着光，让人看不到这一瞬的表情。
我没有那个东西，黎叶心想，我不需要那个东西。
那是你在这个规则中出生的证明，这其中没有一丝一毫你的意志，全然都是由他人理所当然赋予的代号。而你这一生就会作为这个代号活下去，可你究竟是什么？
疑问。疑问。疑问。
我究竟是什么？
黎叶抬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地，又恢复成了那个笑脸。
“我就是命运。”
“我就是力量。”
“我就是答案。”
简直像是不同的人，用着同一个声音反复自白。
好了，前言结束了。漫长的旁白终于念完，正戏开场，鼓乐吹奏。
崩毁的废墟中，相互对立的两只怪物。
“你可以叫我影夜鬼。”
言语彷如令枪，早已迫不及待的选手们脚跟离地，用尽全力！
乍一看去，黎叶的速度远不如一开始快多少，甚至可以说是慢了。
缓慢至极。
可就是这样的攻击，竟然与克莱势均力敌。
而处在漩涡中央的克莱却丝毫不觉得缓慢，不知名的压力束缚住了他的拳脚，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每一个动作都竭尽全力。
仿佛被什么巨大的生物扼住了咽喉。
龙躯夜葬。
旋、刃、破、幻、崩、离、葬，仅有七式的非人之术。
其实无论是田博光还是他的师父，都没有理解它真正的价值。唯一看穿的只有当初第一次看到黎叶演示的依维，也是她告诉了黎叶这七式真正的用处。
所谓的无限加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东西，无论是多强的躯体也总有它的极限，华而不实的技巧根本没有太大的意义。
然而在这速度之下，所隐藏的另一样东西。
近乎恐怖的加速度。如果由一个普通人的躯体来强行使出，恐怕整个身体都会在加速的那个瞬间分崩离析。即使是现在有素体装甲分担的黎叶，在使用龙躯夜葬的每一个瞬间，身体都在遭受着巨大的冲击。
每一次攻击都连在了一起，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踏步、每一次折身，所有的动作都连成了一个不断往复的圆，加速、加速、加速。所以依维才起了这个名字。你看着这七式打出，仿佛就像是头尾早已模糊不清的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