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之拦了辆的士,一路赶往刚才与白映秀分手的地方。
到地儿后还发生了一件非常乌龙的事情,那就是出租车司机死活不愿意把车停到那里。
用他的话说,那就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看过去实在太渗人,不是小混混砍人就是黑社会讲数,极容易造成误伤或是殃及池鱼。
莫说是他,就连自诩见惯大场面的赵庆之脚落到地上以后也是被吓的不轻,赶忙一脸苦笑的走了过去。
街边,除了青春俏丽长腿撩人却始终面无表情的白映秀和吓得瑟瑟发抖站在原地呼吸都不敢大喘一口的陈友近外,就是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人。
一地的大老爷们。
一地或光头或狰狞或纹身的大老爷们边跪边唱着------征服。
如果不是在拍电影,这场面确实是渗人了些。
“怎么回事?”赵庆之问道。
白映秀看了他一眼,指着刚才还拽个二五八万此刻却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的深哥,说道:“他叫了他的老大来,他老大不认识我,我就和他过了两招。然后他老大又叫他老大来,他老大的老大又叫了他们的老大来,最后来了一个认出我的,就变成这样了。”
她语气平淡毫不精彩赵庆之却能听出刚才的惊心动魄。
按理说以这女人什么事都以利益角度出发的性格应该不会因为一件小事整出这么大场面才对,但一看陈友近低垂脑袋不敢说话的模样,赵庆之心中顿时了然。
这女人……怕是在这小子面前硬生生露了一手吧。就凭这一手,陈友近以后估计对自己就算不三跪九叩那也是指东不敢往西……
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这与他的教育理念不同,但白映秀总归是出于好意,自己还真不能说她什么。
眼见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中隐隐出现了几张学校里的熟悉面孔,赵庆之不愿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对陈友近交待了两句,然后牵起白映秀的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极速驶离这“全民大合唱”的现场。
宋三是太岁以前收养的孤儿之一。
以太岁从不亏待手下人的性格,他这么多年下来虽不至于富到流油,但几套市区内的房子加上一辆代步的小车却是不在话下。
可奇怪的是他从来不用这些钱去置办自己需要的东西,而是仍住在许多年前买下的一栋两层自建房中,甚至还是小产权的自建房。
有钱却保持着以前清苦生活几十年始终如一的人不是有着大智慧,就是有着大城府。
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宋三显然属于后者。
两人下车走到房子前,赵庆之发现门没锁,不由皱起了眉头。
轻而易举的推开门,里面的家具陈设摆放的井井有条,不像是仓惶逃窜时的一地狼藉。
或者,宋三压根就是以一种“裸身出户”的方式慢悠悠的离开这里。
赵庆之伸出手指在茶几上抹了一把,上面已经有了一层细细的灰。
“他已经走了有些时候。”
白映秀思索片刻,问道:“听你刚才在车上说的意思,宋三也是那个鬼门组织的人?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
“一个东洋人种在华夏大地上的毒瘤。”赵庆之回道。非是他不愿意更详细的介绍,实在是以他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根本无法了解鬼门这个组织的全貌,已知的,仅有对方仅展露冰山一角便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实力。
“宋三是东洋人?”白映秀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芒。
“谁知道呢。”赵庆之用一种自嘲的口吻笑道:“汉奸就和山寨,有毒食品,崇洋媚外一样,是华夏几千年沉淀下来最为糟粕的产物。”
白映秀没有跟他继续聊这个有些愤青的问题,而是在思索片刻后,丢出一句话。
“我父亲对白家干部很好。不过身居高位者总要掌握一些情报,哪怕这些情报里面的人自以为隐藏很隐秘。”
“比如?”赵庆之问道。
白映秀冷冷一笑,回道:“一个无论多狡猾的白眼狼只要沾上了孤儿这个身份,总会对亲情感情更加看重一些。而正巧的是,宋三许多年前在贫民窟自以为隐秘的认了一位干奶奶。”
…………
…………
每一座城市都有市民哪怕一辈子都不曾到过或了解过的角落。
就像与光明的背后始终隐藏着阴影,两者相伴相行,谁也不可能离开谁。
中海,一座繁华而美丽的城市。
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中海郊区外的贫民窟,却是这座城市的阴影部分,是政府领导眼中拉下政绩的部分,是常人眼中犯罪率极高的地带。
肮脏,下水道,没教养,垃圾人------不知什么时候,这些形容词充斥着中海人的脑袋。
爷爷告诉儿子,儿子告诉孙子,一代代口口相传,哪怕他们从来不曾试图踏足这里,了解这里,这些认知依旧禁锢着他们的思想。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