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着手中的绯色药瓶,上面传来的丝丝凉气提醒着我,此刻的自己是如何的身不由己。不是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形,只是。。
看着眼前的人,我忍不住出口问道:“为什么是萧妃?”
萧妃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妃子,没权没势,但是她活得很轻松很洒脱,那种东西我是无论无何都不可能拥有的。如此一个鲜明阳光的人,要我亲手将她送入黑暗与痛苦的地狱?
察尔丹,我会帮你杀了她,只是在那之前,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不过是颗已经过气了的棋子而已。杀了自然是废物处理。”察尔丹凌厉的眼神一闪而逝,那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胸有成竹,“还是说,是公主你没这个能力?”他颇带挑衅的望着我,一双鹰眼如同逮到了只有趣的猎物。
我当然知道她现在是颗没有用的棋子,萧妃本名萧赛尔,和察尔丹同出一国。是三年前苍宇和蚩原联姻过来的妃子,说是联姻,不过是送来讨苍宇当今王上喜爱的玩物而已。当然,其中是否又别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政治婚姻向来不如表面上那般简单。察尔丹既然说是过气的棋子,她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只是,没人会去费尽心血的杀一个没用的弃子。
我抬头亦是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奸诈狡猾,看似给了我要的答案,却是冠冕堂皇的表面。
“羽儿,怎么跑这里来了!”突然而至的人,顺带着苍子墨那不温不火的语气,除了声音大一点,听不出任何语气,我微微泛楞,却是第一次听他如此亲热的唤我。
顺着声响忙回过头,见他已经站在了我身后,自是压住心中忧虑,弯腰行礼。想来,察尔丹也不会察觉不到苍子墨的靠近而露了马脚。还未行到一半,身子便被来人十分自然的扶起,体贴的为我披上下人手中递来的披风,“这里风这么大,你身体不好,还到处乱跑!”看似责备的句子,带着明显的宠溺。我再一愣,几乎是没认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苍子墨本人。
弄好一切,他这才转过头看向同样在行礼的察尔丹,威严自显,“察将军不必多礼,刚才羽儿多有打扰了。”
我这明明是在顺应王命给某人独奏一曲,怎么能叫打扰?还不知道是谁打扰谁呢!虽在心中抱怨,好在苍子墨并不知道我和察尔丹在谈什么。
不料,察尔丹倒是顺了我的意,开口恭敬道,“一切实乃末将之错,闲逛之际闻得公主殿下美妙的琴音,就冒昧的前来打扰。不知公主殿下身体不适,是末将莽撞了。”却并不全然如想象中的那般。
我疑惑,察尔丹又在搞什么鬼?
“既然如此,我们都快回殿里去吧,大家都在等着羽儿的送别曲。”话锋一转,苍子墨毫不客气的牵着我的手转身离去。
和苍子墨走在前面,我疑惑不已,“我不是要给察将军弹奏吗?怎么又成了大家都在等我?”
“就他?就算是王宫贵族都也未必有让我未婚妻独奏的权利!何况只是他国使臣?!以后这种场面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你也给我离他远点。”看着他牵着我的手,手腕处传来微微的疼痛,却清楚地让我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在乎我,这种夹杂着苦涩与甜蜜的幸福让我情难自已的回握住那人的掌心。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是谁先离开谁的视线范围的!
行至中途,就听到清脆悠扬的笛声蔓延而至,音色上好,吹奏之人技术绝佳。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传遍我的神经,我确定以前从未听过这首曲子。
大殿之中,众人都沉浸在悠悠萧声中,倒是忽略了我和苍子墨的出现。抬眼望向伫立殿中的吹箫人,不免又是一惊。一身白衣长袍,晶莹剔透的雪白皮肤,水潋黑亮的眸子,他亦是回望着我,很难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可以吹奏出如此美妙的曲子,更难以想象的是,那双黑亮而清澈的眸子也可以深不见底,也可以含义不明的与我对视。心口开始隐隐作痛,感觉呼吸有点困难,我拽紧了胸前的衣襟,再次抬头看他时,他已垂下了眸子,认真吹箫。
“言儿也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对不对?”
“冥灵,我叫冥灵!”
。。
冥灵,没有想到,大陆上鼎鼎有名的圣乐师居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
一曲终,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开始议论纷纷,“他就是圣乐师?早在几十年前就名震大江南北的圣乐师?”
“听闻,他从出生以来便是这个模样,更是没人知道他至今到底几岁。。”
“还听传闻,只要是你拿得出来的乐器,他都能演奏。”
“对啊,而且此人向来行迹不明。。”
“言儿,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台上的人兴冲冲的向我奔来,抢过苍子墨握着我的手,一脸兴奋道,“刚才我吹得好不好?”
这个。当然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听,只是,我还适应不下来你圣乐师的变脸速度。还来不及作何反应,苍子墨便再把我的手从来人的手里分开,冷冷地警告道:“冥灵,她可不是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