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莲为眼,可观死界。
说白了,就是拜迦若所赐,我有了一只能够看见鬼的鬼眼,这鬼眼就似一朵刺青的鲜红色印记,在我光洁的额头上清晰如血。
快三十年的岁月,听说过鬼却没见过,如今却似后进生补课一样,忽拉拉地都到了眼前。
周末,我根本不敢出门,因为走出去,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总有一双双窥视的眼睛、流血的眼睛、怨恨的眼睛……那些流连人间的亡魂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对生人的世界窥视着和觊觎着,而我的鬼眼,将成为它们介入生界的通道。
我宁愿呆在屋子里,虽然迦若残缺不全的身体也非常可怖,好在我可以看他的眼睛,他的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
明紫色的眼眸,有着浅淡弧度的眼形,在他雪白如玉的肌肤上,就似电影里经过特效处理的镜头一般,看不到任何褶皱和斑点,他的肌肤,美得特别不真实。
我想迦若活着的时候一定特别的美丽,甚至,是妖娆。
虽然,他是个男人。
他的眼眸美得极致,我却也不敢多看,只因那眼神里冷冷地浸透了冰雪,明亮的紫色上时常像浮现出了一层冰雾,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煞气。
我战战兢兢地在屋子里转悠,也不敢上床。只因那床已经被迦若征用了,他残缺的身体躺在那张床上虽然用不了多大的地方,可我也是不敢跟他拼床的,我不知道他残缺不全的身体会不会在下一秒中滚出什么被虫蚁啃噬过的内脏来,又会不会突然心情不好就将我给灭了,虽然,他已经没有心了。
我只得在地上打地铺,因为我租的房子是一居室,卧室跟厅是连在一起的,这意味着我打地铺也在他的眼前,想起那天他的手指剥开了我的睡衣,我一时间又羞又恼,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男鬼吧?
期间宫晓瑜给我打电话,说有什么朋友聚会,问我去不去。我断然拒绝了,如今我这状态,还是浑浑噩噩地好像做梦一下,到那些娱乐场所,再碰上几个孤魂野鬼,我这胆子可真会吓破的。
可现实终究不是梦境,我像一个囚犯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地板上的时候,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我才想起来,我早上也是没吃饭的。
我悄悄地溜到厨房翻出一包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就烧了点水泡到了碗里。
也许是饿的狠了,那面的味道闻起来特别香,我咽了下口水正要开动,却听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那东西,好吃吗?”
好吃?是跟我说吗?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却什么都没发现,难道是出幻觉了?但这声音听起来好熟。
我试探着将筷子插到泡面里面轻轻一搅,一股被辛辣调料调弄出来的牛肉的味道伴随着袅袅的热气飘散了出来。
“哎,那东西,那东西好吃吗?”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端着面碗左看右看,什么那东西那东西的?
突觉额头一痛,不知什么东西正撞在我的额头上,撞得我一个趔趄,差点将手中的面碗都甩了。
“老子在这里!”又是一句中气十足的大喊。
我揉着额头,迷迷瞪瞪地看去,果真眼前有一个小东西正漂浮在空中,其上两点冷光狠狠地盯着我。
是迦若的戒指?
戒指上的兽头,是活的?我目瞪口呆,看那辨不出摸样的兽头飞到我眼前,用一种颐指气使的口气说道:“这个东西,老子问你,这个东西好吃吗?”
“这个东西是……我,还是?”我指了指手中的面,“你想吃……什么?”
“刺啦”,我听到一阵口水吞咽的声音,就好像那些大型的狗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鼻子,口中涎液乱滴,眼中灼灼生辉。
“老子当然知道你好吃了,可你被主人种了魅莲,老子不能吃!”那兽语气趾高气扬,“老子问你手中那个东西。要是不好吃,”那兽又吞咽了一声口水,“老子就吃了你,拼着主人责罚,老子饿的很!”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兽头上的花纹我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出它的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可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似乎看到了它诡诈地笑,它,似乎是在威胁我。
“好吃,好吃!”我立马点头如捣蒜,恭恭敬敬地将面碗放在了桌子上。
“嘿嘿。”那兽头奸笑一声,小小闪烁着银光的戒指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就要向面碗上扑过去,这时却听迦若淡淡地说了一句:“乐图!”
那兽头像被无形的绳子猛然拉住了一下,迅速地止住了下扑的力量。
似乎,有些恹恹的啊。
“吃吧,吃吧。”我讨好地向上举了举碗,真怕这个什么乐图会忍不住把我吃了,就算我被种了魅莲,但迦若可是它的主人,万一哪一天没看住它,那我岂不是?
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嘿嘿嘿嘿。”被称作乐图的兽头低声笑了几声,却还是飘啊飘地飘到了方便面的碗沿上。
我忍住腹中的饥饿,轻手轻脚地向卧室走去,听到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