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让对方能够安心，怎知却似乎是说得有点过头，使得魏征别有意味看了程翊一眼，眼中竟显露出半分困惑半分隐忧的审视神情，低声道：“虽说程兄弟眼下的确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陛下，但为何魏某却隐隐觉得，你之所以伸出援手却是另有目的？”
不愧是******身边的第一谋士，一眼就看穿了程翊的心思，不过说实在的，程翊的本来目的是想要触碰到那枚青玉扳指好恢复御魂力的，怎奈不知为何他虽成功触碰到了它，却并没有因此恢复御魂力，这倒令程翊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接下来自己又应该怎么办呢？程翊一时有了那么些许迷茫。
程翊轻叹一口气：“你只要确信我绝对不会害陛下就好了，至于我为什么要帮陛下，这缘由倒是一言难尽。。”随后又话锋一转，转移话题道：“倒不如说，我也想问问魏大人为何要如此帮陛下呢？”他突然转眼认真地看向魏征，饶有兴致地问：“说白了，这皇储之争不过是帝王家的家务事罢了，我们这种外人又何必这么认真，您也明明知道陛下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却还是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惹他不高兴，您就不怕他到头来治您的罪么？”
怎知魏征却挺起胸膛，轻抚着长须，眼中溢满自豪之情：“秉笔直言，何惧之有？”
看来这个魏征倒是跟历史上的性情挺像，只不过。。程翊蓦地回想起历史上的魏征在玄武门之变后就是跟随了李世民的，这又瞬间让程翊难以理解起来，眼前这魏征对太子的忠心耿耿都快到了日月可鉴的地步，那为何后来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愿意成为李世民的贰臣呢？这倒的确让程翊有些好奇。
“魏大人。”程翊沉思了半响，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怎么了？”
“晚辈想问您一个冒犯的问题，不知道您会不会生气。”
魏征摆摆手：“说罢。”
程翊遂而将手抵在下巴上，深吸一口气：“假如我说，有一天，二皇子当真篡位成功，并将太子一脉全数诛杀了，那么之后您会怎么办？”
魏征估摸着也料到他会说这番话，只苦笑着轻拂着长须：“待到那时******自然将会被二皇子全数斩除，而我这个三番两次进言要陛下杀死二皇子的人，又怎会有活口？因此程兄弟你这个假设从一开始可就是不成立的。”
如果并非是事先知晓历史的脉络的话，程翊此刻定然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可惜事实上，历史却就是这样出人意料的，程翊只得如实继续亮出更明确地话语问道：“那假如二皇子为了收买人心而故意收拢******，并想要将您充入帐下呢？那么您是会为了太子陛下殉节，还是会选择二皇子继续尽忠？”
这一下魏征那微有细纹的眼眶蓦地一闪，乍现出一丝愕然，他用着那半带审视的目光盯着程翊，又或者说是，正在透过程翊那清澈的眼眸审视着自己的内心，但很快那震骇的神色又渐渐恢复了平静泰然，魏征抬眼看向天空的云彩，悠悠着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么我自然会选择后者。”
程翊没想到他竟答得这样坦白，不觉讶异：“为什么？”
魏征轻哼一声，眼中杂糅着复杂地情绪，却坚定地答：“因为我要替陛下继续看着这个天下，继续看着这个弑兄夺位的乱成贼子，究竟能如何做得比他兄长更加出色。”
“如果他当真是比他兄长更加出色呢？”程翊犹记得史书上可是将唐太宗李世民称之为明君的典范。
怎奈却换得魏征的一声轻笑，像是程翊说了一个奇怪的笑话：“将来会是怎样魏某不敢断言，但若说是当下，二皇子无论是从心性抑或是胸怀上，是定然无法都与太子陛下相比半分的。”
没想到魏征对太子的评鉴竟会如此之高，程翊刚想开口说什么，魏征却又继续道：“假如不幸当真有那么一天，那么我魏某定然会替太子陛下时时刻刻地紧盯着这个窃国的贼人，用自己的存在警示着他，监督着他，直到让他如坐针毡，忍无可忍为止。”
听完这番话，程翊终于恍然，莫非历史上的魏征便也是这样想的？
莫非史书记录里的魏征会那样不怕死的直谏，原来本就是一心求死的？而那个对至亲如此狠戾的李世民为何却又难得容忍了魏征，终究还是没有杀他呢？这倒又勾起了程翊新的兴趣，这个李建成一心不忍伤害的弟弟，篡位前的狠戾决绝和登基后的仁慈宽厚，能拥有如此极端反差的帝王，这个李世民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建成与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中的两个主角，本是亲生手足却被这帝王的规则逼迫得相互厮杀的亲兄弟，他们两个又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天命呢？
若说是历史上，自然是李世民获胜，但是此刻这里却是李建成的魂境，因此程翊却已经有些猜不准接下来的发展了。
在告别了魏征后，程翊便跟着太子安排好的心腹一同前往庆州去见杨文干。
此时杨文干依旧算是太子陛下的麾下，受太子之命于庆州料理兵务事宜，表面上也并未与朝廷翻脸，因此只要有了太子的手书，程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