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知道！”王氏惊诧地瞪着沈南玉，她当初是姚氏的丫鬟这件事，明明只有家中几个老人知道，“是不是你娘告诉你的！”
“六年前的那个雨夜，你还记得么？”沈南玉松开她的发髻，拍了拍她的面颊，轻声道，“我可是记得清楚呢，就是你被灌下花红的那个晚上，四娘和你同时怀上了孩子，姚苏香告诉你说，四娘的孩子肯定会和你将来的孩子争宠，让你把四娘哄到她房中，一起给她灌下花红。”
“那日里，我娘带着我上山治病去了，我爹进京城办案去了，月儿还在家里，她是怎么疯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沈南玉边说着边缓缓起身，盯着王氏越来越白的脸，“可怜她只是不小心躲猫猫时藏进了你们房中，竟被你们那晚上做的一切逼疯了。”
“怪只怪她贪玩！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们做的一切让老爷知道了，我们又该怎么办！”王氏陷入回忆之中，咬着牙低吼道。
“所以我从来也没同情过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你不能怀上孩子也是活该！那夜姚苏香妄想让你和四娘同时喝下花红，殊不知四娘是有防备的，随身带了把小剪刀，你却傻傻的先喝了有花红的茶，想骗着四娘也喝下茶，谁知四娘却迟迟不喝，还想找机会出去，你和姚苏香两人见软的不行，便想制住她，四娘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女人，立刻伸出剪子跟你们对峙。”
没错，兰氏脸上的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是当夜在场的沈流月清醒之后，一五一十地告诉她的。
沈南玉越说言语越是激烈，逼得王氏不断向后缩去。
“四娘被你们划伤了脸，你们一脚踹上了四娘的肚子，可怜躲在床底下的月儿吓得尖叫痛哭，你们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吓得肝胆欲裂，一不留神放走了四娘，可是月儿却遭了殃。她前后看见四娘裙底见红，又见你的孩子活生生流掉，受尽了刺激，姚苏香又逼着她喝下了一碗不知什么东西，让她神智尽失！你为姚苏香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最后呢？”
最后，成了姚苏香的挡箭牌。
王氏不断地摇着头，想要将那晚的恐怖记忆从脑中晃走，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是姚苏香告诉你的？不对，她绝不会告诉你……也不会是兰氏，她从来不信任何人……”
“是月儿告诉我的，她醒了。”沈南玉望着状若疯癫的王氏，可惜地砸着舌道，“你们做下了太多不该做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我已经提醒过姚苏香，可惜她还是执迷不悟。”
“你告诉我这么多做什么？你想做什么？”王氏彻底清醒过来，迅速朝围墙的方向一点点退去，伸着手想要推开不断逼近的沈南玉。
“我今天若是不反击，以后你还是得被她整死，我二娘那样的女人，见不得别人好。我活了两世，和她斗了两世，她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你知道你前世是怎么死的么？众叛亲离，一人孤苦无依，投湖而死。”沈南玉幽幽叹了一口气。
王氏的眸中先是不解，继而充满了恐惧，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沈南玉，“你这个妖怪！快滚开！你这个妖物！！！”
“妖物？”沈南玉轻轻嘟囔了一句，“妖物可容不得你活在这个世上，前世欠下的孽债，你这世来，就是要还清的。”
说罢，她又朝吓得几乎肝胆欲裂的王氏轻轻一笑，半蹲下身，扭了扭右腕，揪住王氏的肩膀，一个轻巧的过肩摔，直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将王氏扔到姚氏之前撞破头的地方。
赤芍听得里面一声惨烈的尖叫声，不由得一个哆嗦，正想推门进去查看，沈南玉已经自己推开门走了出来，朝她笑了笑。
“三娘怕以后生活太艰辛，已经自行了断了。”
将真相说出来的感觉真好，这个秘密，她憋了太久，就让它跟着王氏一起下地狱罢。
王氏已死，接下来第二个下地狱的人，应该就是姚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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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儿，你说，王氏会不会死？”兰氏敲着木鱼的手，忽然毫无预兆停了下来。
刚才的某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解脱了，这样的感觉有些奇妙，让她枯如死槁的心莫名跳动了一下。
“姨娘，她和二夫人，都会不得好死的，就算活着，也要受尽良心的谴责，终日不得安宁。”跪在旁边侍奉的素儿咬牙切齿低声回道。
“那年的事太过于久远，今日看到她们两人如此落魄，我竟觉得有些怅然。”兰氏低低叹了一声，“不过王氏若是那样活着，确实比死了还难受吧？”
“姨娘这是同情她们二人了么？”
兰氏低头仔细想了想，轻声答道，“也不尽然，想到当年她们二人怕我将她们所做之事说出去，后来又做的那些害我的事，我心里也只觉得恨，只是侍奉佛祖这几年，心里的恨淡了一些而已。”
“姨娘以慈悲为怀，就是她们害得姨娘容貌尽毁，姨娘也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都以这样的诚意告诉她们你绝不会报复她们二人，姚苏香也不肯放过姨娘！奴婢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