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朝沈南玉这里靠近了一些，迟疑着点了点头。
“孽障啊！”沈老夫人别过头，指着姚氏和沈若云道，“先将二小姐和二夫人关进柴房！等过几****想好了怎么发落她们再说！”
没有人敢开口替她们求情，平日里最嚣张的五姨娘秦氏也只是抱着沈香乔沉默不言，暗自庆幸今天没有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这次老夫人是铁了心整治这沈家后院呢，沈南玉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她哪敢再开口帮着姚氏？看样子，姚氏这次是完了，肯定得元气大伤。
姚氏被拖走的同时，嘴里呜呜有声，死死盯着奶娘的眼睛里满是威胁。奶娘一个激灵，迅速低下头。
“大小姐……”就在紧要的关头，奶娘忽然含糊不清地开口求道，“求大小姐放奴婢一条生路吧！奴婢实在是不能说更多了，大小姐想让奴婢说更多，还不如让奴婢现在就死了算了……”
也是，这奶娘确实没有到罪不容赎的地步，再怎么说，姚氏不是亲自动手弄折了沈承嗣的腿，老夫人肯定不会过于严重地责罚她，如果她今天让奶娘继续说下去，就是把奶娘往死路上逼。
“算了。”沈南玉想了想，轻声答道，“成叔，带她去开服药吧。”
老夫人并没有出声制止，沈南玉知道她这是默许了，起身走到几个姨娘面前，定在了王氏跟前，盯着她看了许久。
“三娘，昨晚和今早你都在哪里？”
“我一直都在房中，这几天闲来无事，绣了张帕子。”王氏万分冷静回道。
“你院子和二娘这院子离得近，昨夜里听到承嗣哭了么？”沈南玉似笑非笑继续望着她。
王氏扯着嘴角勉力一笑，“昨夜夜还未深的时候听他和若云哭了一会儿，后来我便睡着了，今天早上似乎听见他哭得比昨夜厉害。”
“三娘素日里跟二娘关系很好，也喜欢承嗣，听见承嗣哭得厉害，为何不来看看？”沈南玉疑惑回问道，“平时六妹有个什么，六娘可是心疼得很呢，就像六妹是她亲生的一样。可是三娘你……难不成三娘平时对二娘承嗣他们都是假的？”
“看玉儿你这说的。”王氏笑得更加尴尬，“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尚且各自飞，你二娘昨天做下那种错事，她如此糊涂谁还敢帮她？”
说到后来，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去。
“原来如此。”沈南玉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答道。
“那六娘呢？六娘昨晚上和今早在哪？”她接着问戚氏。
戚氏忍不住撇了撇嘴，朝王氏翻了个白眼，“玉儿你不必多问了，肯定是这贱人给你二娘出谋划策的。我这些天觉得昏昏欲睡，似乎是前两日穿得少了受了风寒，所以一直在床上躺着呢，陆大夫前天才来给我诊治过，今早上的药渣子还在药罐里头热乎着呢。”
“除了药，还有没有其他人能证明你在自己院里？”
戚氏努力想了想，喜道，“今早上霖儿到我院里来过，陪我在药罐子边上坐了会，我还给了她一把蜜枣。”
“霖儿，是这样么？”沈南玉柔声问坐在旁边的沈宛霖。
沈宛霖抿着小嘴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剩余的两颗枣子，“这是我吃剩下的，原本是要给娘的，这会儿都捂软了。”
这么老实的孩子，又还小，才六岁，肯定不会骗人，沈老夫人听着他们一问一答，心里便有数了，始终没出声，面色阴沉盯着王氏。
“三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沈南玉轻笑了一声，又走到王氏跟前。
“玉儿你在说什么呢！”王氏强撑着做出吃惊的样子，“昨晚和今早上三娘都待在自己院里绣帕子的花样。”
这时一直站在人群之中的银翘走了出来，指着王氏身后的小喜子道，“今天早上巳时初的时候，我和徐婆婆亲眼看见小喜子鬼鬼祟祟进了二夫人这院子里，一会儿就听见承嗣在里面大哭大闹，然后小喜子就走了。”
“三娘要是还不肯死心的话，陆大夫还能诊断出承嗣大约是在什么时辰将腿折了的，如果真是巳时初，三娘还会用什么借口来搪塞？”
“小喜子早上来过这里？”
王氏此时只能赌一把，她赌银翘根本就没看见，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情，她还真就不信了！
“那只能让陆大夫再来一趟了，三娘，若不是银翘看见小喜子进来过，我为何不说是五姨娘身边的人来过？为什么偏要问三娘你？”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问六姨娘？肯定是她身边哪个丫鬟早上也进来过这里！你又凭什么认定就是我做的？”王氏慌了，口不择言辩解道，殊不知她话中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
沈南玉笑了笑，刚要开口解释，兰氏在旁忽然淡淡开口道，“因为六妹妹有喜了，她不需要去抢承嗣。”
此话一出，无疑是往平静的湖水里砸了块石头，众人皆惊愣住，不可置信地望向戚氏。
戚氏自己也愣住了，环顾了周围的人一圈，半晌才定定望向身边的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