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红枝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困惑摇头回道，“或许是只野猫在外面？”
“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七姨娘柳氏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总感觉懒懒的，醒动又好，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倒让你受累了。”
红枝笑吟吟地望了柳氏一眼，“姨娘觉得是什么原因？奴婢记得姨娘每个月都是月末时候来的葵水，最多提前或者晚个一天，如今都过了半个月了。”
柳氏眼里亮起一簇晶亮的光，笑答道，“这件事还不好说，再等个几天，等有反应了再告诉老爷。”
“奴婢也是这么觉着的，姨娘深受老爷宠爱，一共七个姨娘一个夫人，统共八个人就二姨娘和您才能跟着老爷进京，正说明了姨娘在老爷心目中有多重要。”红枝边低声说着边扶着柳氏躺下，脸上逐渐露出些许不快，“但是姨娘嫁给老爷已经有五年功夫了，现如今才有好消息的征兆，姨娘自然得当心一点。”
“也不是这么个说法。”柳氏笑了笑，“别人都说，前三个月最好是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不然就算有了，也会变没有。”
“怎么会变没有？”红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姨娘若是想以六姨娘小产做例子，奴婢不服。那时六姨娘一怀上就闹得人尽皆知，摆明了是个没脑子的，就差没往身上贴个条说，快来弄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吧！说不定是个带把儿的！”
柳氏被红枝这几句话逗得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神色逐渐凝重下来。
“我自然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我二人口风都紧着一些，千万别露出端倪来，谁最见不得别人有孩子，别说你我，就是最蠢的六姨娘心里也清楚。姚苏香最近也吃了不少亏，现如今正一头心思扑在怎么对付玉儿身上，你我能藏多久就藏多久，连老爷都得瞒着。”
“奴婢知道了。”红枝顺从地点了点头，“也知道怎么去做，姨娘放心。”
“不过说也奇怪，不过半年的功夫，这玉儿竟然性情变了许多。”说到沈南玉，柳氏情不自禁微微皱起眉头，“我记得她以前一直都是柔顺怕事的样子，大夫人一走，她就变了。”
“奴婢怎么觉得大小姐还是和和气气的？”红枝到底还是没有柳氏敏感，想了想，不解地回问道。
“和气？”柳氏嘴角慢慢弯起，“她对别人是和气，但是对姚苏香就不是和气这么简单了。红枝，你还小，有些事看得不通透。表面上看起来是姚苏香咄咄逼人想要加害玉儿，可是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一个巴掌拍不响。”
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红枝伸手替柳氏掖了掖被角，转身吹熄一盏灯笼，正准备俯身给炭盆里再添几块银炭，门外又传来几声奇怪的声音。
“这回总不是野猫了吧？”柳氏随即半撑起身子，正好和红枝看了个对眼，轻声问道。
红枝抿着唇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火钳子，“姨娘别怕，奴婢出去看看。”
柳氏住的院子就在花园的旁边，经常有人来往穿梭，平常有点响动实属正常，但是这大晚上的，府里的人都出去吃团圆饭了，还有声音，就显得有些诡异。
红枝大着胆子披上衣裳，拎了盏门口的风灯，推门出去查看到底是什么声音。
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听起来离她们这里并不远，应该就在花园附近。
外面冷得很，红枝被晚上凛冽的寒风吹得直打哆嗦，沿着花园慢慢走了半圈，根本连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只远远看见后面下人歇息的地方还隐约亮着烛火。
她奇怪地暗暗嘀咕了一声，刚刚明明听见似乎是有人在说话。
这么转了半圈，她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毕竟之前大夫人的遗体在家里停留了很长时间，晚上几乎都没人敢出院门。
她越想越害怕，忍不住脚步匆匆顺着原路往回走，走到半路，又听到几声压得极低的声音。
是真的有人在说话！
红枝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丢掉手上的风灯夺路而逃，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娇啼，“哎呀！轻一点嘛！这么急做什么？反正现在府里也没什么人！”
“可想死我了！这几天你都不肯来见我，你说我急什么？”
这声音有点熟啊……红枝心里一个咯噔，小心翼翼捧起风灯吹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慢慢凑了过去。
转过一丛树枝，就是花园的假山池塘。
只见池塘边摆着一盏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风灯，隐约照进旁边的假山深处，两道交缠的人影在假山之后，紧紧搂作一团，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光看身形，再听他们交谈的声音，红枝就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不过这个时候，巧儿不是应该陪在姚氏身边，在四房府里么？她明明看着刻意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巧儿跟在姚氏身边出了门。
因为丫鬟里敢穿跟主子一样颜色的衣服的，估计也只有巧儿了，所以她记得清楚，巧儿今天穿了件和沈南玉一样颜色的夹袄。
不知是不是姚氏为了刻意羞辱沈南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