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一程寥落行,萧萧半山孑然风,初阳早照明丽色,夜梦深深霜几重。
北地王仪,兴州上党人,王氏嫡长子,伯安六世孙,父王承城,叔王肃城,弟王琢,兴州王氏人,兴州王氏起自前朝含元年,前朝亡,王昂镇守陇西与上郡,太祖立,王昂归降,昂归田乡里,太祖召见,曰:“臣未救主,已失其职,焉敢仕二主。”既辞,卸甲归隐昌岭,其子受封西军校尉,入仕三十有六年,受命镇西将军,自此王氏世代镇守陇西及上郡,至王仪,已历十一代。仪文弱,风度佳,因体弱,其父王承城常斥之,仪对曰:“大丈夫当冠崔巍,引勇挥扇万马前。”后成人礼拜师衡怯,学《六军镜》、《孙子十三篇》、《黄石经》,韬略成,经营北地。
北风卷着垂下的云霭,翻卷狂乱,云下是黑沉沉的厚重城墙,城门上的望楼高耸,边上的角楼上一个三角木柱搭起的瞭望台,人在底下只能隐约看见瞭望台上的一个黑点,瞭望台个垂下来的个长长的绳梯,顺着绳梯往上看,那个窄窄的绳梯好像一直伸进云中,直通未知的天上世界,绳梯和翻卷的云一起飘荡在古城的上空,这座厚重的古城就像一只沉默的巨兽趴伏在地上,从不动摇,风呼啸了好一阵子,又开始平静,天空开始飘下屑屑的碎雪,渐渐的开始密集,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天空的雪就是成片成片的飘下,大的有巴掌大小,小的也有指甲盖大,漫天飘摇,视线中一片迷蒙蒙的白色,浪漫而空灵,古城便披上了银装素裹,在漫天的雪中,沉重和空灵混杂,化作了古都的风情覆压大地上。
漫天的风雪中,城门口等着进出的人依然不见减少,还是密密麻麻、熙熙攘攘,城门口上贴着一排画像,焉支山反贼,江洋大盗,太湖水匪,杀人犯,采花贼……山子双手提着柳编的笼屉排着队伍,正好排在那排画像前,他正好能看到几个江洋大盗的内容:水匪闹海蛟,身纹青蛟,瘦脸披发,带双鱼额扣;命犯红叶,玄衣长剑,眉间痣一点;双头蛇……很快就到山子了,他前面还有十来个人,有个阔肩熊背的青衣汉子从怀里掏路引时候,山子忽然顿住了,那人的手腕上青色的纹身,手腕上还缠着个银白色的带子,带子上两条鱼形成的双鱼扣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上,是水匪闹海蛟?山子心突然跳动起来,该发财了?他的双眼有些直,正巧城门校尉也在城门不远处,他张开了嘴:“大人……”蓦地腰间一麻,一股尖锐的热气窜进了他的脊椎,整个人剧痛,弯下了身子,满头的汗水流下,再也发不出声音,接着后面有人扶助了他的胳膊,那城门校尉回国头,一脸络腮胡子狐疑的瞅过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山子的耳边响起温润却凶狠的声音在山子耳边响起:“老实点,不想要命的就喊叫。”又有个妇女的声音道:“大人,我侄子肠绞痛,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先进去看一下医生?”校尉看了看山子满头的汗水,皱了皱眉头:“看一下路引,先进去吧,一个人领着就行了。”那人搀着山子向着城里走去,那个青衣的汉子已经走进了城墙。山子整个脊柱都是麻木的状态,被半拉半拖的拉进城里去,他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声音发出,半边身子随着那缕热气都是炙热的,整个人的血液都像燃烧起来,等进了城门不远,那个疑似闹海蛟的青衣汉子等在油腻的面点铺子铺子前面的路边,等到山子被拖拉的前行,这个汉子就跟在身后。
山子被半拖半搀扶了三四条长街,雪地上拖出个长长的印子,在一个偏僻的街巷被拖进了院落,进到了院落才发现,这是个客栈,不是那种一间房一间房的小客栈,而是一个独立院落,像这种独立院落粗看便又十来个。看来就和大经济时代背景的四合院一样,这也是京兆这种地方低调的奢华之处。这还是今朝将京城迁往了大开封,要是前朝,这里早被高官巨商订走了,没有一定身份,连门都进不了,哪像现在就是闹海蛟这种身家不明的水匪反贼也能住进来,从此也可以看出这里经营的惨淡,当然闹海蛟这些人还是有些根底,要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哪能知道这种地方。
小院正房三间,厢房左右各两间,对面还有个宽敞的餐厅和厨房,可以自己做点饭食,当年这里最热闹的时候,住进的大户人家都是自家带着厨娘的,现在谁家带着的多半为了节省一些钱,或者像这些水匪身份见不得光的人,其他住进的的大半人都是直接从客栈叫饭端进来吃的。
山子被拖进了院子,接着身子一轻,肩头剧痛,人已经被扔进了院落中行李堆上。
“小子,老实点,认出来,能发财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就是官衙给你钱,你能活着拿出门吗?”
山子好不容易压着痛苦,才看到拖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穿着宝蓝儒衫,留着个风流的山羊胡须,星眉凤目,面容白净,脸庞轮廓线条挺直,面容生硬,整个人感觉棱角分明的厉害。而那个疑似闹海蛟的男子,大概也就三十多一点,面容略黑,脸上带着些阳光舒朗
“好了,行之,这孩子还年轻,你当年还不是一个样,碰见个盗贼山匪就咋咋呼呼,这个小子行了一路也没有吭声,你的三阳劲炽烈锋锐,也算有些骨气了。”声音听起来略显低沉,但极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