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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刺蝇器(1 / 2)

在野鸟楼,我在两个出口处焊了了钢筋条,可以在这外人上不来的小世界里粪土王侯。但看上去,我呆在里面很像被关在笼子里。隔着焊死的钢筋条,我有时经常纳闷,到底是我在这个小笼子里,还是那些上班族在外面那个超大笼子里?

我到底在笼外还是笼里?

在工地做建筑短工前,我也曾在短暂的时间里是上班族的一员,半年之内换过四五个工作,长则三月,短则三天,在那些岗位上坐如针毡。这有客观外部环境的原因,也有我自己性格的问题。我安静的外表下有着激越和顽劣。总之,我无法成为那只老虎饲养员按住的鸡。自然无法得到办公室的定时饲料,最后栖息在野鸟楼里与野鸟作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放弃别人眼里那种标准,只维持最起码的生存条件,去做自己真正能发挥的事情,是不是更有创造能量,幸福的感觉会更多呢?

这个做起来也不是那么乐观。是的,我打短工,只维持最低的生活,也没能真正发挥出什么。虽然与野鸟同栖,但完全不是荷尔德林诗意的栖居之境界。我感觉自己还是缺少了一种关键的支撑力,一种关键推动力,具体是什么?我还不清楚,我总是看不出来。

迷惘?是的,我过一天算一天,没有感到所谓的幸福,苦楚倒是不少。这样的我,到底在笼外还是笼里呢?

至今,由于眼睛出了这个变故,我能做的,就是和蛋弟一起活下去…

每次出去,我就会想得头乱如麻,面如死镐。好一阵子才能平静。所以,我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天黑时,我才回到野鸟楼。

从帽子上取下蛋弟时,它在我头上拉了泡黏糊糊的屎。它一整天都没有拉,就在我取下它前几秒拉出了,这真是晚节不保。拿下这拉屎的灵魂,令我高兴的是,蛋弟活跃了许多,又会吃喂它的碎米了。

有胃口就没事,我笃定下来。看它啄光那些碎米,我才去处理头上的鸟屎,足足洗了一个小时。

都怪那只癞蛤蟆,使幼小的蛋弟走了趟鬼门关。我的确大意了,下次绝不会带它去草地。不过蛋弟成长需要摄取的虫子蛋白必须解决,否则没有亲鸟投喂虫子的它是长不好的。

眼睛不便的我去楼下捉不到任何虫子,但我自有对策。

做装置一直是我的兴趣。

我的毕业设计叫“达利的恶梦”,就是一套复杂的吓人装置。那是一个大黑圆筒,你一旦坐在底部那张椅子上,就会连人带椅升到五米高的圆筒顶部,在那黑暗狭窄处会霍然出现一个魅惑的假人裸女,堵在你面前。她左边裸露着一个诱人的****,右边的****是个硕大的手雷。这个时候你就会不安了,她会通过录音机说“你想很快下去,请选择按一个****。”一个**奶一个暴力奶,你为了快点下去,就按了其中一个。随便你按哪个,它都会瞬间变大,占据整个狭窄压仄的空间,膨胀的****或炸弹把你的脑袋挤顶在椅背上,让你瞬间产生幽闭恐怖症而后悔不迭,再突然爆炸。在你晕眩之际,你堕落了。

而你不急于按哪个,稍后一些时间,椅子就会自动徐徐下降。

炸弹和****都是特大号避孕套做的,当然不会炸坏你,椅子下也有减震的弹簧。装置主题是在诱惑和暴力面前,不要很快做决定,请作三思。我的同学经常推着不明真相的老师去坐那椅子,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纷纷哀号着堕落。

这个装置有着戏孽人性弱点的意味,自觉不是我最好的,但这个东西使我在制作复杂的装置技艺上,得到了磨练。

我的柜子里、抽屉里塞满了我收集来的各种材料。从抽屉里摸出一根自行车辐条钢丝,几根弹簧,几颗螺丝螺母,我忙碌开了。

几个小时后,一架形状古怪的玩意被我做出来了,我称它为刺蝇器。

细钢丝一端被我磨得和针尖一样,另一端被我安在一根钢管主轴上,只要苍蝇停落在抹上色拉油的钢丝尖上,因为杠杆就会触发一端的弹簧机关,这尖锐的钢丝会瞬间向上钉,把停在尖上的苍蝇钉在上端的木条架上。如果不忌神讳,也可以叫它“苍蝇耶稣的十字架”。

经过反复调试,这个东西很灵敏,停上只蚊子还激发不了机关,只有苍蝇以上的份量才能激发它。做这个东西需要手指有极好的灵敏度,我钢琴师般瘦长灵活的手指正好能干这个。蛋弟睡着后,我就坐在黑暗当中,凭着指尖的触觉,反复调试,终于使难以稳定的触发机关稳定下来。

翌日,我把它放阳台上,针尖抹上色拉油脂。二十来分钟后,房间里的我听到清晰的“噗”一声。

我捧着蛋弟出来一看,那钢丝尖上钉了一只红头绿身的胖苍蝇。嘿,蛋弟有口福了。

高空阳台上飞虫还太稀少。有时风大了也会引发机关。为了提高捕捉效率,我又做了两个刺蝇器。如此一来,阳台上的“噗”声此起彼伏,飞蝇,黄蜂,小蛾子中招不断。这样,蛋弟摄食中的蛋白量就绰绰有余了。

这刺蝇器很好使,甚至还钉着一只偷吃黄蜂的灰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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