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玄幻魔法>古火界> 第十七章 M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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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M的一生(2 / 3)

满购物袋的米亚惊诧莫名地望着我:“你怎么了,亲爱的?”

“哦,你突然进来吓了我一跳,没事。”我一边冒着冷汗一边说道,从地上捡起了刀,重新把它放回了刀架。然后走出了厨房。米亚一定在背后望着我。

怎么可能呢?

我感到背上全是冷汗。

怎么可能是他的召唤呢?我何德何能,竟然如此僭妄地想要亲身蒙受他的教诲。这——简直就是亵渎。

我怎么能这样无耻,把一通错打的电话毫无根据地与主的意志联系在了一起。

我急忙念起了主祷文,乞求主的宽恕。

稍稍镇定后,我喝了一点热水。在窗前,我望着外面初生的草坪,刚抽新枝的柳树以及还未褪去冬装的行人们。

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呀……

我怎么能这么愚蠢,差一点因为自己的轻信与胡思乱想而丢掉了这一切。

我浑身一阵战栗。

我如同大梦一场。放下水杯后,我立刻走到起居室,米亚正在把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摆放出来。

我从她身后搂住了她。

“你怎么了,亲爱的?”她笑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就这样,我又重新回到了生活之中。想到我曾经离死亡如此之近,而虚妄的彼岸又是如此危险,我就更加珍惜了当下的日子。从此之后,我每天都会多抽出一些时间陪伴米亚,与她聊天,谈心,讲述一天的见闻。她常常会靠在我的胸口,依偎着我,静静地倾听。

岁月,就在平淡而充实的幸福中流逝。

在之后的十年间,我的父母相继离世,而阿妮妲与安德烈也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很快,我们有了自己的孙辈,我们成了祖父、祖母。

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虽然年岁的增长让我们的身体不像以前那么结实,病魔也时不时会让我们受到惊吓——事实上,米亚也被诊断为乳腺癌早期——但我们依然感到快乐与惬意。当我们的孙子、孙女们坐在我的膝盖上让我给他们讲故事时,我似乎又重新看到了童年时的安德烈与阿妮妲,我不禁与米亚感慨起时间如梭。真的仿佛就在昨天,坐在我们身旁的孩子还是我们的儿女,只是一眨眼功夫,却已轮到他们自己拖儿带女了。

不久之后,我就从韦斯特豪斯教堂退休了,把她交给了一位名叫伊莱亚斯的年轻人,据说他是古斯塔夫的远房侄子。可怜的古斯塔夫很早就丧妻,一直未娶,只有住在汉诺威的女儿偶尔来看望他。没事的时候,我也会与他下下棋,聊聊往日的时光,他总是会向我抱怨他的妻子先走一步的无情,但当我附和他时,他又会替她辩护,甚至到潸然泪下的地步。这时,米亚会拍拍他的肩膀,递上一张香脆可口的薄煎饼,于是这个孩子气的老头就会立刻笑逐颜开,抹去眼泪开始狼吞虎咽。

这样的时光也很快逝去了,古斯塔夫·施泰因最终因为心肌梗死而在一个暖冬离开了我们。接着,阿妮妲接受了一项韩国的资助项目前往了那个东亚国度教授音乐,而不久之后,安德烈也前往美国担任一份教职,这两个孩子,我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了。而他们各自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但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很少会光顾芙兰谢尔这个小镇。

但这个小镇毕竟还是一个世外桃源。生活总是如同溪水般潺潺流动,可从不会乏味。和煦的**,明媚的夏日,满街的秋叶与屋顶上皑皑的白雪,这种无时无刻不生机盎然的轮回,我已经经历了八十六次。但我感觉自己永远也过不厌这样的生活。虽然我自认为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但有时候,在的心底里,也会升起拒绝主的召唤而一直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妄念。

在一个提前散发出凛人寒意的充满了阴郁气质的秋夜,米亚走到了人生的终点。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我依然心疼欲绝。孩子们都回来了,围在米亚的灵柩前哀声一片。但只有我是陪她到最后的。当我抚摸着她已经花白的长发时,尽管已气若游丝,但她还是用尽全力发出嘶哑的声音对我说:“扬——好好的,待会儿见……”

当她说完这句话,阖上双眼时,我的心几乎要被撕裂了。而且在之后,每当我想起米亚临终时的那句话,也都会无限哀伤,不能自己。

一个人的日子里,我常常坐在门廊的长椅上,整理这一生的记忆。就是在这张椅子上,我和米亚激情拥吻,就是在这儿,我们相拥看着在院子里奔跑的孩子们,同样是在这里,我们互相依偎着、静静地观赏春去秋来。

时间,似乎只有对于关于米亚的记忆不起作用。我深信,只要关于她的记忆一直存在,那她的生活、她的一生、她存在的意义,就不会磨灭,也不会消失。为了将这份记忆保存下来,我仔细地记录了我与米亚相伴相随的一生,并且拜托一位柏林的老友,让他从事出版的儿子帮忙出版成书。三个月后,老友来电话,转告他儿子的祝福,并告知我的回忆录竟然热销,加印三次依然供不应求。

我抚摸着回忆录精装本的封面,上面是一张米亚的照片,这是我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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