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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法鲁埃的怒火(1 / 3)

(2014年6月8日,M的通讯三)

“附体者,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楚。”鲁坦老爹缓缓说道,“他们不属于这里,甚至也不属于古火界。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待在森林里,更不知道它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唯一让我们感到安慰的是——它们从来不离开那座森林。但是,也没有人敢进入那座森林。那森林是属于附体者的,我们从小就被这么教导。长辈们会说,进入附体者森林的人就永远出不来了。而且更糟糕的是,他们也将永远成为附体者盘桓在那座阴暗潮湿的森林里,作为一个怪物存在。”他说完之后,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残留一丝念头想要让我放弃挑战,但我相信他更加不愿意因为欠法鲁埃的那笔债而去做什么“商人的选择”。

“至少有二十年了,没有人进过那座森林。”他又补充道,“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一个叫做蒂法的外国人,那是个古怪的家伙,和你一样,他也面临着两种选择,但不同的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奴隶,是他的主人从双头蛇城买来的,但他的主人——如今我已经记不清他的名字了——在回到贞女城后就死了。于是,他也要选择究竟是为城市服役还是接受挑战,但因为他是奴隶,所以如果他选择为贞女城服役,就必须服役一辈子。于是,为了免除服役,那个叫蒂法的奴隶选择了挑战‘附体者森林’,但是——他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除了——那天晚上……”鲁坦老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似乎是为了吓唬我故意做出那么惊悚的表情。为了配合他的表演,我也不得不瞪圆了自己的眼睛道:“那天晚上?”

“没错,”他显然很满意我的反应,于是做出更夸张的表情,他的声音听起来也确实挺恐怖的,“在他进入‘附体者森林’十天之后,有人发现有一个古怪的人趴在市中心广场的水井边上拼命喝水,一边喝还一边说着:‘渴死啦!渴死啦!’当人们靠近他时,发现他身上一丝不挂,而且通体赤红,仿佛一块烧熟的铁一般。围观的人中有人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叫做蒂法的奴隶,于是向他呼喊,他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立刻大吼一声,冲出人群逃走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人。”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以示听得入迷,似乎电影上的人都是这么做的,然后我又说道:“真是个可怕的故事……”

“如果你害怕的话……”

“不!”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断然拒绝了。当然,我心里打的算盘与他是完全不同的。虽然当初答应接受挑战的时候我是出于冲动,但在刚才听恐怖故事的环节中,我已经考虑好了接下来的对策,我表面上可以做出为了鲁坦老爹一家而大无畏牺牲的样子,但进入森林后,既然他们不敢进去,我就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走了之后就溜出森林去找使团的队友们了。当然,面对这位老人,我还是要让他对我足够信任才行,于是我做出沉痛的表情,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但你们对我毕竟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眼睁睁让你们遭到‘商人的选择’的摧残……哦,对了,到底什么是‘商人的选择’?”我的发散性思维突然迫使我提出这个早就想知道的问题,当然,我的心里也希望这个问题没有弱化我悲恸的表情。

“哦,这个嘛——”鲁坦老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商人的选择’,就是指没办法归还欠债的人必须做出的选择,他或者为债主服役一定年限,或者——就要赤身**绕贞女城走一圈。”

“什么?”我惊讶道。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难办。对于商人来说,诚信、身份与尊严是三样不可少的东西。当他无法通过还债来显示诚信的时候,就要损失另外两样东西的一样来作为补偿,他或者丢掉身份来做债主的仆佣,或者丢掉尊严绕城**游街,对我来说,这两样都不太可行呀。”鲁坦老爹充满歉意地说道。

但他似乎领会错了我刚才一声惊叫的含义,事实上我是为他们不愿意做这么简单的事儿不满,明明只要裸奔一圈就可以完成的债务,非要我冒着生命危险进入那个什么森林,要不是我已经想好了金蝉脱壳之计……真是想想都气人。

“好了,鲁坦!我们走吧!”门外传来法鲁埃的大嗓门。

鲁坦乖乖地打开门,我们走了出去。

法鲁埃本人倒没有什么变化,但他随从的队伍却增加了不少,鲁坦家的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碧卡女郎继续陪伴之外,还有不少仆役端着一盆盆食物和饮料跟在后面,另外,一些看起来与他身份相当的富贵之人也围绕着他,想必是他请来的客人吧。

他一看到我,立刻举起双手招呼在场的人注意,然后高声说道:“大家看,这位就是来自外界的人——M,真是想不到,外界来的人就是有勇气!他要挑战二十多年来没有人敢于挑战的‘附体者森林’!”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就掀起一阵欢呼。

等喧闹声稍稍平静下来后,他对我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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