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7日,D的通讯三)
我的双耳什么也听不见了,但眼睛却依然看得见发生的一切。
箭熊联盟的军队本来排列成整齐的队伍,俨然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厚墙。即使箭虎、箭鹿以及其他不知名的庞然大物在其间挣扎咆哮,也毫不影响其整体的严整。这样的军队,一看便知其纪律严明,训练有素。
但这时,从前往后,整支军队开始崩溃。先是第一排的士兵突然丢下了长矛或弓箭,扯下身上的衣服,开始赤身露体地跳起舞来,有的还在地上打着滚;接着,这样的怪状开始向后排延伸,士兵们一排排地丢盔弃甲,如痴如狂地加入了舞者的行列。这种狂乱的场面前所未见,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舞蹈,整个大地都是舞台发出有节奏的震动。十余万人在空旷的平原上毫无征兆、毫无组织地癫狂起舞,即使是最大型的室外摇滚演唱会的疯狂程度与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停止吧,皮特。”哲人阿里里喊道。
这时,我发现在平台上,Q因为耳朵捂得不严实,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幸亏他身旁的S及时把他踹到在地,并且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让他动弹不得,才没有进一步引发尴尬的局面。
“皮特!”阿里里再次大声喊道。
一脸享受地陶醉在遍地狂舞的场景中的皮特·农卡卜终于听到了他的叫喊。他从脖子里掏出一只哨子,使劲一吹。那哨音清晰嘹亮,连捂着耳朵的我们也听得清清楚楚,相信他六楼的儿子也能够听见。
没一会儿,皮特示意我们放下手。那奇妙的乐声已经不见了。
但平原上的狂舞依然在继续,大约又持续了五分钟才慢慢平息下来。本来应该充满杀戮和血腥的战场躺满了精疲力竭的士兵们。
“使用塞壬的好处是,她比任何投石器或攻城设施的有效距离都要远,所以,没有人能够冲破我们的屏障。”皮特满意地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我本来想告诉他在外界有很多种远程武器可以无视塞壬的防御范围,但眼前的景象让我失去了争论的**。
“够了,够了……”哲人阿里里望着横躺遍野的士兵们,从腰间的皮袋里掏出了一把粉末,我记得那是具有传音能力的“冰樨木锯末”。
阿里里把锯末往空中以洒,任由其散播到敌方军阵中。
然后,他大声说道:“箭熊联盟的战士们,我是哲人阿里里,我向你们保证,这里的人都是无辜的,没有必要再兵戎相见了。你们已经见识了通灵塔的威力,赶快回家吧,不要再浪费自己的生命了!”
他说完之后,大地上一片寂静,似乎箭熊联盟的士兵们在思考着他说的话。
“没用的,阿里里,没用的。”肥胖的身躯倚靠着护墙的皮特·农卡卜用手托着腮帮子说道。
果然,长老会的首领阿米塔亚再次站了出来,高声吼道:“战士们!不要被他们欺骗了!哲人阿里里一直在外面游荡,从没有听说过他回来了!这个人一定是冒牌的!他们的这些小伎俩挡不住我们勇敢的箭熊联盟的锋芒!我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战士们!斩下你们身上的布匹,堵住自己的耳朵,这样就不会被那恶心的声音愚弄了!来吧!箭熊联盟的战士们!今夜,我们就要再通灵塔里吃晚餐!”
他说完,箭熊联盟的阵营里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士气又被鼓舞起来了。
阿里里摇摇头发出重重的叹息声。
“怎么样,老朋友,”皮特·农卡卜对他说道,“阿米塔亚真的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家和演说家,但他今天挑错了地方。”他搓着手,有些激动地朝六楼的儿子喊道:“好啦,多尼,准备好‘斯库拉’吧!”
底下很快传来多尼的喊声:“好了,父亲!”
皮特满意地说道:“接下来,各位,请欣赏一部名叫《箭熊联盟大军惨败》的大戏吧。”
随着一阵巨型号角的鸣声,箭熊联盟的军队又开始朝通灵塔推进了。
“皮特,”阿里里摇摇头说道,“不要……”
“不,阿里里,是你把他们带来的,是你要我保护他们的。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更何况,这些人胆敢践踏我的领地,也是罪无可赦的。”说完,皮特·农卡卜朝楼下大喊一声,“开动吧,斯库拉!”
我们屏息等待着什么怪物出现,但却没有什么动静。就在我们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皮特时,整座通灵塔开始微微震动,有一种像是巨大链条拖过般的“咯咯”的声音响彻原野。箭熊联盟的军队仿佛也被这怪异的声音吓到了,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人都寻觅着那雷鸣般的“咯咯”声响的来源之处,尤其是箭熊联盟的士兵们,紧张地扫视着四周,生怕从什么地方突然跳出来什么怪物。
突然,通灵塔正前方的地面塌陷下去,就像地震一般,却比地震更为剧烈,只十多秒钟功夫,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足有100米的深不可测的大坑。
怪物终究还是来了。
当它出现时,谁也没有看清楚它的面目。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