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屋檐下传来阵阵劈柴声,扰了满满的清梦。满满在被窝里慵懒的伸了伸腰,此刻听着外面怒号的狂风,愈发的不想起床。钱老爹正在做早饭,灶里的火热毫不留情的推向了屋里的火炕,连带着整间屋里都暖了起来。满满便趁着这股子暖劲,翻身穿衣起床。
满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开门,却发现外面竟然是一片银装素裹。满满楞道:“下雪了?”
满贯将劈好的柴如数堆进厨房,抚了抚身上的尘土道:“嗯,不晓得下了多久,今个早上才停。”说罢便将满满推进屋,重新掩了门后,拾了扫帚开始扫雪。
满满前世生在北方,长在南方。除了去东三省旅游能见到雪外,其他时候连个雪花片子都瞧不见,因此这世见着个冰溜子都稀奇的要紧。吃罢饭,满满玩心大起,便要出门喊姗姗一起耍。刚出门,满贯便追了出来,给她围了一块安灵给的围巾。这块围巾本是普通灰色棉布,但是经过安灵的巧手一改,上面便绽开了大红艳丽的海棠花,衬得满满的满心欢喜。
姗姗正在家门口的碾子上砸核桃,瞧见满满来忙招呼她一起吃。
自打姗姗的小弟弟过世后,姗姗便清闲了好多,魏氏也不再动不动就对她打骂,反而对了几分爱护,大概是怕无人为她还有他的儿子送终吧!无论魏氏出于真心还是出于私心,满满都由衷的为姗姗开心。
满满接过姗姗砸好的核桃,搁手里剥了起来,瞧着那核桃皮厚肉实,不由的赞叹道:“这核桃长的真好,可是你家树上结的。”
“嗯,就是呢!”姗姗说罢眯了眯眼,盯着满满看了好半响,“你脖子上的围巾可真好看,绣的那花跟真的一样。”
看到姗姗一脸艳羡的表情,满满有些小得意,轻轻扯了扯围巾,让那艳丽如血的海棠花尽数朝外,道:“这可是灵姐姐一针一线绣的呢!”
听罢,姗姗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崇拜与期许,道“我也想要如此精细的绣活。”
满满想也不想道:“听村里的婶子大娘们说,你奶奶的绣活可是一等一的好呢,她没教你?”
姗姗神色一黯,吸了吸鼻子,悱恻道:“我娘的绣活比她强多了。”
满满转过身,给了自己的嘴巴一巴掌,心里骂道:“钱满满,长点心吧!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别跟个漏洞一似的,嘴上没个把门的。”
姗姗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消一会,就把这茬给抛脑后。满满小心翼翼的陪着,生怕那句话不慎,再惹的她伤悲。那绣着大红海棠花的围巾,满满也偷偷将绣花的部分塞进衣服里。
待姗姗平复的差不多了,满满提议道:“俺家屋后打谷场上的雪没人扫,地也广,不如去那里耍?”姗姗欣然同意,两人便挽了手,相携去打谷场。
打谷场上,雪积的尤其厚,一眼望去,白净平滑,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如果细看,还能瞧见兔子出来觅食时留下的脚印,似两条相随相行、永无交汇的线条。
满满两人的到来,惊飞了稻草垛上寻谷子的家雀。满满后悔道:“早知道这里有雀,就下个套捕鸟了。”
姗姗惊奇道:“你会捕鸟?”
“嗯,跟俺哥雪的,撒把谷子,再支个竹筐,等着鸟往竹筐底下钻就是了。”满贯的确这般法子捕过鸟,不过是满满想出来的招,“捕到的家雀,褪了毛,拾掇干净,搁细铁丝上一串,擦了油,经细火慢烤熟了后,那叫一个香呢!”
说罢,回应她的便是姗姗吞咽口水的声音。
满满安慰道:“回头再做了,请你吃就是了。”
姗姗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满满想要堆个大大的雪人,便跟姗姗道:“我来滚个雪球做身,你滚个雪球做头。”
“还是我来做头吧,我身量比你高,也比你有劲。”
“那好,你先做。我回趟家拿根萝卜与它做鼻子。”
满满刚要走,姗姗又拉住她嘱托道:“再寻点东西来作眼睛。”
“那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