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中搭救我姐妹二人,这多方暗!示!分明是公子想要见我。公子不开口相邀,如今我如了公子的愿,主动求见,公子反倒问起我有何贵干?”
百里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黝黑的眼底似乎有流光游弋其中,“我想见公主,自然是有我的用意。我问的是,公主见我,又有何用意?”
杜娇“……”心中一窒,竟无言以对!
若说见到百里栩之前,杜娇对有关他的传闻是半信半疑,此刻她却不得不认同,眼前这人,确实是如传闻中说的那般,是个天才到近乎妖孽的孩子!
百里氏二公子栩,字肖(xiào)然,周国前小周王二子,现任周王百里桓胞弟,世人皆道其聪慧世所罕见,相貌举世无双,一岁能言,三岁能诗,五岁习武,熟读兵法律法,十岁位列朝堂。
曾传有相术师言其乃神人转世,又传其“慧极必伤”,乃早夭之相。
前小周王与王后两月前遇刺,身中秘术而亡,百里桓无恙,百里栩却遭波及,之后生死不明,似乎正是应了“早夭”的预言。
杜娇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在眼前,只怕也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真有人在身中东莱秘术后,没有解药,还熬过了两个月之久。
杜娇知道自己也许被百里栩归为了“多智近乎妖”的同类,但她毕竟只是个“假早熟”,哪比得上百里栩这种真正妖孽级别的人。才照面几句话的功夫,就不动声色地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所以,一定不能浮躁,不能激动,要沉着小心应对!
杜娇按捺下情绪,知道对方是不可能把主动权交出来了,自己如今又在别人的掌控之下,索性开门见山,“公子所中秘术名为噬心,已入膏肓,还有月余,便将发作。我可以为公子拔除,但公子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百里栩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听得杜娇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没办法,谁叫她是声控!
杜娇强忍着搓鸡皮疙瘩的冲动,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等了好一会,才见百里栩懒懒地动了一下身子,杜娇以为他要开口了,下意识地将背挺了挺。岂料,这家伙却只是换了个姿势。
一种无力和挫败感又从杜娇心中涌起。
有道是,谈判中谁先着了急,谁就先输了!可似乎眼前这人才应该是命在旦夕,急于寻求活命之法的吧?怎么反而心焦的却是她?!
难道他真的就一点不怕死?!
可不管百里栩怕不怕死,杜娇此时却是不想死的。
不是必死之局,谁会甘心等死?
叹了口气,在这场无声的对决中,杜娇先认了输,“我的条件是,请公子送我们姐妹俩去西华。”
百里栩抬起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终于再次开了口:“条件?”不答反问,“施术者解术,顺理成章,何来资格谈条件?”
杜娇神色一凛,肃然道:“秘术虽出自东莱,却并非东莱所用。东莱最多不过是失察之罪。然,我父母却以性命偿还周王与王妃性命,以东莱江山平息公子兄长之怒,恩怨过错已然相抵!既已无亏欠,为何没有资格?”
百里栩轻哼了一声,“公主似乎忘了,身中秘术的,还有我。”
杜娇不甘示弱冷笑道:“公子尚在人世间,我母亲腹中幼儿却再无机会见到世间阳光。一条命换公子两月之苦,还不够吗?公子似乎也忘了,罪魁另有他人,且还逍遥于世。”
下药的是大周王,秘药虽是出自东莱,却是被盗走的。
大周王之母楚太妃,为东莱国主夫人楚氏的亲姑母,两年前借口避暑,在东莱王宫小住了一月,乘机盗走了秘药,之后又设计藏书阁失火,烧了秘籍秘药掩盖失窃,也以绝后患。
东莱国主是直到百里栩兄长百里桓派人上门讨要解药时,才知道秘药不是被毁,而是被盗。
周国大小周王夺权,东莱说到底,不过是受到殃及的池鱼。
“有理!”百里栩眉头一挑,“不过,东莱国主曾言,秘术已失传,无人能解,故此才以命相抵。公主如今却说能解,有何为证?”
杜娇淡然道:“公子似乎无从选择?”
百里栩轻笑一声,“我还能选择在黄泉路上等着公主一起欣赏风景。”
杜娇深吸一口凉气,知道他并非说笑。百里栩活着,她们便还有平安的机会,但他若是死了,等着她们的,也只有死。
“公子尽管放心,”杜娇回道,“我就算自己不惜命,也不会让妹妹送死。”
百里栩对她的示弱似乎视而不见,话题一转,突兀问道:“这么说,秘术并非失传?”
杜娇一愣,“东莱秘术本有典籍记载,典籍被毁前我曾翻阅过,略记得一二。”
“只是一二么……”百里栩喃喃自语,不待杜娇听清,又问:“既有典籍,为何无人修习?”
“我父亲曾说过,秘术乃应运天道而生。如今天道已变,用秘术治国,是违天道,会祸及子孙。”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