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仁身上没有杀戮的血腥,没有屠戮的疯狂,也没有手握力量时的狂躁,他平静如水的注视着鬼娇娘,仿佛一位翩翩公子,一位水一般柔长的侠客。如此化作不与尘世较量的男子,却让鬼娇娘找到不半分心安。云仁身后的瀑布流水,不断地聚集着,那一根根可怕的水柱,如同一条条窥探猎物的毒蛇,不知何时便会碾压了敌人。
“杀与不杀,你没有权利做主,那是城主要考虑的问题。”鬼娇娘说道。
她的劝说显得那般苍白,云仁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注视着远处的狩隗族人。瞧那些蛮荒民族走出来的战士,他们又想在背后搞鬼呢,这样卑劣的一族,居水城理应不屑于与其为伴,如此卑劣的一族,就应该葬身在他们赖以生存的树林之中。只叹,我的林,并非养育你的林。
许许多多的水柱,从云仁身后飞速前蹿,带着水汽的尾巴,速度之快如夜空中的道道闪光。
伴随着水柱的轰响与狩隗族人的惨叫,鬼娇娘的双手被云仁碰在手心中,那对保身的双刀,早已无力的落在地上。这样从未有过的动作,随着云仁化作水一般温柔男子的同时,做了出来。鬼娇娘痴痴地望着云仁,望着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精壮男子,心跳得慌张。然而仔细看过去,云仁的眼神变化成另一种味道,眼前人绝不是平日里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善良不绝望的阳光男子。
鬼娇娘绝望的说了几句话,转瞬就被身旁的噪声淹没。
渐渐地,声音戛然而止,狩隗族人惨叫的声音也随之结束,鬼娇娘明白,一切都已不可挽回。回身望向战场,这里还是平时的树林么?树木全都散乱的碎成一块一块,横七竖八的倒着,覆盖植物的潮湿地面,塌陷了许多,露出底下的土壤。更多的阳光,在缺少树木的情况下照射进来,显得那般刺眼,不舒服。
最惨烈的是狩隗族人的尸块,分不清哪一部分属于哪一个人。一片绿色生机之处,转身变成血红的炼狱。云仁停止发功,随着御水术的结束,漫天的瀑布流水撒了一地,瀑布形成的断流,也在下一个时刻重归平常。
水,恢复了它应有的去向与温和,其它,却并非如此。
远处传来狩隗族头领呻吟的声音,他没有死,在目睹同伴惨死于水流之辈后,孤独的存活下来。
云仁道:“留下一个活口,供师傅打探消息。”
所谓的活口,已在水流的冲击下断了筋脉,此刻只是个会喘气、会说话的活死人。云仁摘掉头领的枣核型面具,下面是一张硬朗的面庞,布满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花纹符号。
“你已是居水城的阶下囚,你和你同伴的结果,正是你们擅自闯入所要付出的代价。”云仁说道。
“尸体……尸体……”头领躺在地上说道。
鬼娇娘纵使不愿意面对如此结果,可还是要替居水城说话,她站在头领身边,说道:“居水城原打算将你的同伴尸体送回去,并好好解释,然而你们的心急,促成今天的结果。放心,居水城不会虐囚,你将被好生对待。”
“尸体……”
“莫非,你还想要我们变成尸体?”鬼娇娘不屑地说道。
山上巨大的动静,立刻引来周围守兵的注意,他们赶到时,看着可怕的场面,全都惊呆了。队长来到鬼娇娘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鬼娇娘看着云仁,轻声对队长道:“通知城主,让他老人家亲自过来一趟。”
队长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当下飞奔着向山下跑去。
房海,也就是居水城城主冉须来到山上,看着满目疮痍,心中倍感震惊。鬼娇娘将事情的经过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的描述一遍,冉须暗道,糟糕,实在是太大意了,突如其来的力量,可以扭曲一个人的心,原以为云仁是善良正直之辈,应不会被杀戮冲昏头脑,却不料造成今天的局面。
“城主,云仁刚刚还抱怨说有想杀戮的心情,虽然一直按耐着很辛苦,可他依旧在尝试,为什么忽然就爆发了呢?”鬼娇娘问道。
“鬼道有一种提升功力的丹丸,你吃过后是否也有发泄不出的力量?”冉须反问道。
“一粒丹丸,便是连续屠杀一个时辰都不嫌多。”鬼娇娘回道。
“一次圣洁花开,大概可以抵上几十粒丹丸,纵使云仁对自己再如何的克制,只要有一个很小的契机让他可以杀人,便一发不可收拾。云仁能坚持到刚才,做得其实已经够好了。”
冉须不禁回想起水君当年被圣洁花开扰得心神崩溃的一次,不仅屠杀了战场上敌对双方的十几万兵马,还连带着屠戮了周边几个村落上千人。就连水君如此克制的高手都崩溃过,云仁只是杀了几十个送上门来的狩隗族人,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既然云仁如此辛苦,城主,您为什么不事先想些办法?”鬼将娘质问道。
冉须无奈的摇摇头,道:“是我大意了。”
“对不起,娇娘不应该质疑城主。”
“你关心云仁,我可以理解。”冉须道。
“云仁还有爆发的可能么?”鬼娇娘说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