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白想得挺简单,新生活……到哪里去找新生活?怎么跟妈妈说,去哪里,她此刻还一片茫然。
她取出自己卡里一半的钱,买了个新手机换了新号码,然后回家收拾东西,恰好与正从家里出来的江俞晨错过。不过转瞬的功夫,两人即将面临长远的分离。
她不想碰见他,先打了个电话给小溪,确认他刚刚离开,立即上楼去。
她知道小溪已经是江俞晨阵营的人,必然不能告诉她。
漫白都很佩服自己此刻头脑还能如此清醒,她逼迫自己不去想其他,只想着这事不能闹到妈妈跟张叔叔眼前。
当着小溪,漫白没有收拾行李,只是如常回家,说自己因为手上有伤,只能请假休息,然后叫小溪帮忙把那条手帕洗干净,她才能自己拿熨斗熨干熨平。
小溪没有觉出什么不对,只是举着手机跟她说:“你要不要给江俞晨打个电话?他走的时候说叫你回来后给他打个电话的。”
“我等会儿就出去找他。”漫白平静地笑道。
“喔……惊喜!我懂的。那你快去打扮打扮,漂亮点出现他面前,要浪漫就彻底点!”小溪叽叽喳喳嚷嚷着。
漫白却一点也不觉得聒噪,想着,或许晚点就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她的笑,听不到她说话,难免有些伤感。好像每次一遇到什么问题,她都如受伤的小兽躲到偏僻的山洞里疗伤,这一次,也不知道该躲多久呢?
“小溪,你跟陈申琨最近还好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挺好的啊——他很宠我,老是拿我当小孩子。”
“这样挺好啊!他以前看起来不怎么正经,没想到对你倒是难得地迁就。要好好珍惜。”
“嗯!你跟江俞晨现在也不错啊——”小溪无意之中又触到了漫白的痛处。
“就那样吧……”漫白差点破功,好在她平时正常说话都是冷冷淡淡的口吻,只要克制一点,还是看不出异常的。
“什么就那样啊?昨晚的事情,他跟你道歉了吗?和好了吧?感情比之前更好了吧?”小溪理所当然地构想着,好像这才是上天为他们编排的剧情。
“嗯……”漫白知道小溪是好心,再说是她自己选择不说出来的,也不能怪小溪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却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含糊应道。
小溪却当她的在害羞,停止打趣她,出门继续去儿戏一样的实习了,临走还不忘叮嘱漫白记得去找江俞晨,晚上再叫上陈申琨他们,大家一起吃个饭。
送走小溪,漫白回到自己房间里,看见床上嫩黄的凉被铺得平平整整,那个坏得不成形的苹果不见了,她想也许是江俞晨拿走了。
也罢,总算是两不相欠。
关上房门,她略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在看见江俞晨送她的那一堆补品,还有那支寂寞的香水——美丽的小雏菊次第开放在瓶盖上,她恋恋不舍地拿起来,对着头顶的空气喷洒了一圈,淡淡的芳香从头顶如雾如烟一般笼罩下来,先是清脆的覆盆子,然后是感性柔美的野玫瑰,还有馥郁温暖的洋李……清甜中,她似嗅到一丝丝酸楚,想念如水一样漫上心田。
她犹豫了片刻,终是决定将小雏菊放到了随身的包里。
转头望着床上昨晚他躺过的位置,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依照着清晨他躺的姿势,缓缓地躺下去,鼻间充溢着他的气息,两行蜿蜒的泪水滑落脸颊,滴落到枕头上,与他的气息交融,却只让她倍觉心酸与疲惫。
她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脑中千般思绪闪过,蓦地一脸漠然地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能带走的不过几件贴身衣物跟夏天几套单薄的衣衫。
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句凄苦的诗词——身如飘萍难寄,心事尽付东流。
不想也罢。她收拾好东西,给小溪留了一封信,一来她是觉得自己不能再一次跟朋友们不告而别,另一个原因就是叫小溪告诉江俞晨不必找她。
她暂时将信留在自己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准备等离开了再给小溪发个消息告诉她,做完这些,她才带着手帕去暗夜。
路上,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原本是想找个理由直接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家的,却因为这个电话才知道妈妈今天联系不上她,已经去过江盛集团,却被告知她已经请假。打她手机也被告知关机。
“漫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啊?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又换号码了?”杨妈话是这样说,却听不出责怪与担忧。
漫白原本缩紧的心松了松,打起精神说:“妈,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我就是手机摔坏了,所以今天请了个假买新手机顺便办了张新卡。这不,一办好,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知道你没事就好。可是,你看今天找个时间还是回家一趟,那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杨妈语气里已经透着欢喜。
“到底什么事啊?”漫白心里一跳一跳的,虽然已经听得出不是什么坏事,可还是有点慌慌的感觉。
“你这孩子,什么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