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白不知道江俞晨送朱柔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也无心去管他们会说些什么。她只想着,或许在美丽的双廊她艰难地迈出的那一步,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可是,她也并不愿意因为这么点小挫折就放弃,不仅是对不起江俞晨的心意,还对不起自己的决心跟会努力的承诺。她想先屏蔽掉这些不开心的事情,随着身体本能走,先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再说。
反正她由着那个男人拉着她,去了他们酒吧的员工休息室。
他拿出一个小巧的工具箱,开始帮她处理伤口,等到将她右手心伤口里的残渣跟血迹清理干净,半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他再为她一圈一圈地包扎上白纱布。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低头专心给她处理伤口,一个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思绪一片空茫。
她最觉得庆幸的是,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八卦,也不好奇,他看见她手背上清晰的高跟鞋印子以及那一大片红肿淤青还有手心里被划得零零散散的血口子,他一个字也没问。
她想,大约是他对于这样的甚至比这样严重的事情见得太多了,甚至已经麻木了吧?
如此甚好,她免去了不少的尴尬。他见惯这种事情还有个好处就是,他处理起伤口来很熟练也很专业,她少吃了不少的苦头。
然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差不多等到将近凌晨,江俞晨也没回来。
他细心地帮她处理好伤口,淡漠地说:“你能自己回去吗?”
“能……只是,你叫什么名字?手帕,我洗好后,改天好来这里还给你。”算是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
“耿丰。”他只说了名字,却没提还手帕的事情。
“谢谢你,耿……老板。”漫白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耿丰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大家萍水相逢,实在没必要纠结一个小小的称呼问题,他今晚对她,已算是破例。
漫白看着墙上的钟,快零点了,她原本就不打算等江俞晨,可是到现在他都还没回来,她的一颗心愈加冰冷,曾经答应过他的话,给过的会努力的承诺,都让此刻的她甚觉疲惫。
她不想再坚持了,她将那张被血染成紫色的手帕放到包里,跟耿丰告辞:“我走了,改天还你手帕,真的很谢谢你。”
“你要说多少个谢谢?如果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常带朋友来照顾生意,就成。”耿丰斜倚着墙壁,无可无不可地说道。他心里自嘲,何时他这店也需要这样招揽生意了,说出去,怕是要被吐槽死了。
“好的……那,再见!”漫白虽然平日里很少来这种地方玩,不过倒是真的可以推荐爱泡夜店的陈申琨他们来玩呀!
耿丰没说再见,依然是刚才的姿势斜倚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暗夜使者。漫白走了好几步才听见他慢腾腾地说道:“刚刚还那么宝贝的手机,现在又不打算要了?”
漫白才想起自己冒着手被高跟鞋踩碎的风险拯救下来的手机,那个她与江俞晨缘起的苹果……她望着自己包着白纱布的右手,疼痛依然在缓缓地蔓延,她定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走回去拿起了那碎得一塌糊涂的手机。
这个手机多半又是报废的命。
难过吗,她问自己,很难过。
“不要太难过,凡事看淡点,就要开心多了。”兴许是她的背影实在让人觉得太悲伤,连耿丰这样冷面冷情的人也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漫白没有回答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说什么,也许他说得对,只是她没办法做到那样洒脱。
只是在心里又对耿丰道了一句谢,是他,让她在这个失意落魄的晚上,尝到一线温暖——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
漫白坐了出租车回到家,因为右手不能沾水,她只简单洗了洗脸跟脚,然后立即倒床蒙头便睡。右手心丝丝的疼痛却提醒着她今晚的事情,怎么睡得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依然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是朱柔馨的高跟鞋跟她说的那些话,反反复复,循环播放。
此时外面隐约传来开门的声音,大概是小溪比她晚回家,只听见她开门的声音,听脚步声好像有两个人,或许她是跟陈申琨一起回来的吧。隐隐有细小的交谈声响起——
“小白好像已经回来了。”
“去看看……”
“你怎么能去送那个女人却将小白一人丢在那种夜店呢?还那么久都不回去?”
“我也不想……”
漫白听这对话,竟然是小溪跟江俞晨。他终于来了,却不是在对的时间的感觉。
小溪与他的脚步声很快停在她门外,她立即听见小溪扭动门锁的声音,然后她低低地说:“门锁着,估计是睡着了。”
“你叫叫她——”是江俞晨的声音。
接着就是小溪刻意放低的声音:“小白,你在里面吗?睡了吗?”
睡了吗?睡了。漫白咬紧牙关没有吭声,她此刻并不想见到江俞晨。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口是心非反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