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总算过去……漫白一大早神清气爽地醒来,却不愿那么快睁眼,只感觉一双脚不若往日那样煨再多被子都暖不起来,整个人暖烘烘的,惬意极了。
她慵懒地躺在床上伸展着四肢,突然手打到什么东西,双脚摊开后也似乎踢到什么东西……她还没来得及查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一声低沉的咕哝声自身后传来:“你睡相要不要这么差啊——”
她蓦地睁开双眼,看向身后,被子顶端是一张带着浓浓睡意的俊颜——江俞晨!他恰好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翅,扇了两扇,也牢牢地带着复杂难名的情愫看着她——
她伸手捂住嘴,才没尖叫出来,又不敢去揭被子……她怕这样一来,如果自己果真一丝不挂,那不就便宜这厮了?
很好,睡饱了的漫白,思路还算清晰。
“杨漫白,你不要一副想赖账的样子,你不想负责么?!”江俞晨好笑地看着她一连串的小动作,故意逗她。
“我——”这个无赖,几天不见,竟然不知去哪里学会了这招,加上他天生的死皮赖脸,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可她再未经人事,也感觉得到不像是那啥啥了啊。这家伙一定是趁机讹诈她的!而他又是怎么跑到自己床上的呢?
她一时想不起来。
漫白气急,奋起一脚将他踹到地上,而后拥着全部的棉被,将自己裹成一颗大粽子,居高临下地审问起兀自悠然地躺在床下的某人。
他像是借机在秀他那完美的身材,什么人鱼线什么六块腹肌……一览无余好吧?他却不生气,也不冷似的,眼角都挂着一抹春意荡漾的笑,回望着她。
好在,他下面还穿着一条子弹内裤……却比什么都不穿更诱人有没有!
漫白扫视了一圈,终于是从自己的粽子装备中艰难地扯出一条被子扔到他身上,故意恶声恶气地吼道:“你个暴露狂!盖上!到底怎么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怎么个从宽法?从严又怎么说?是不是我抗拒,你就要再……强……暴人家一次?”
她从来不知道眼前的人有足够的资本去反串任一个楚楚可怜的娇滴滴小妞。
呕!!!
“你——”她真不知说他什么好了,这个严重的多重性格患者!
她一只手偷偷摸到被子里想检查一下身上的睡衣是否还在,冷不丁地下的人闲闲地好心提醒:“不用摸了,昨晚,你把你自己跟我都扒得精光,我是拼死挣扎才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果然……光溜溜的。原本以为他又是在讹她,或者压根儿就是这只狼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的,恍惚中想起昨晚睡到某个时间点,她确实感觉到很热……她的睡相着实很差,估计把被子蹬开的同时,还顺带把衣服给脱掉了?——可是,还脱了他的衣服?
她又没喝醉或者如那些桥段里服了什么春药……至于嘛!
“想起来了吧?你还这样对我!果然最毒妇人心!”江俞晨以手撑地坐起来,潇洒地掀掉身上那床被子,再度翻身上床。
“我——江俞晨,别开玩笑了。”她突然很怕,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啊!初吻已经莫名其妙地被他抢夺了,如果初夜……再这样莫名失踪,她很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纵然如此,与异性同床共枕的初次还是泡汤在他手里了……
听着她软糯而楚楚的声音,他也收起戏谑的心思:“没有发生你担心的事。或者你想现在来,我不会抗拒的!”
听他这样说,她心里顿时一松,才想起最初的源头:“你到底怎么到我家来的?”
“你叫我来的啊——”说得一点儿也不心虚,虽然事实上大致是如此,“还记得昨天阿姨跟张叔的婚宴吧?你说晚点跟我谈的啊!”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昨天事情太多,她又一下子要应酬那么多人,难免健忘了一次。
可,有必要谈到床上来么?!
“快起来,把你衣服穿好再说。”她其实尴尬得要命,偏还要装作洒脱的若无其事状。
昨晚的事情,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最担心的事情得到证实解除警报之后也不好再问他具体的细节问题。
“你先!”江俞晨一晚上被煎熬得睡也睡不好,现在正是困顿与早晨最难过的时刻,一动也不想动。
“……”漫白看他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又不好一直跟他这样在床上僵持着,她小心地裹着被子准备下床去妈妈的房间穿衣服——
江俞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跟一只毛毛虫一样的可爱举动,嘴边始终挂着一抹慵懒的笑意。
漫白一只手正抓在自己房间门的把手上,大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漫白僵立在原地,瞬间石化掉。江俞晨立即反应过来,虽然他是不介意跟她就此被捆绑到一起,可眼下,拿钥匙开门的绝对是她妈妈或者张叔叔……还是不要出声以免被发现吧。
他正打算窝在她床上继续睡觉,哪知道立即就看见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