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白的元旦假期过得一团糟,小溪与芮凌大约已知晓那个不美好的结局,纷纷致电来慰问,她提不起一点劲儿来接收她们的安慰。
爱情,或者说失恋,对于她来说,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人生第一次暗恋以这样的方式告终,她不是没有怨忿,只是,怪谁呢?怪世事的阴差阳错?怪刘彦驰有眼无珠?怪他在那个夏日的午后那样耀眼地出现在她眼里?怪那一墙七里香开得太烂漫?……
归根结底,只怪她自己,就像她说的“谁叫我喜欢你呢?”谁叫她要莫可名状地去爱上他,一爱好几年!
看似很轻浅的一句话,却不知她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就如同这种话,没有**成的把握,哪个女孩子会轻易出口呢?
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人总是这样,昨日你伤人,他日,人自伤你。
世间因果循环,总是报应不爽。
她依然还在江盛集团当着那个小小的司机,原本的计划,没有半点兴趣去实施,她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又像一株脱水的植物……游走在钢筋水泥的森林,孤单,无助。她那坚硬的牡蛎壳又再次背回去。
江俞晨没有记恨她的无情拒绝,不过也没之前的热情,两人就跟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他是老板,她是司机。
兴许是因为小溪吃了陈申琨太多顿大餐,还是不经意之间将她与刘彦驰的一段曝光了,约莫随之传入他的耳中……
大约在他心里,她是可怜又可恨,却并不值得同情。
她也最不需要同情。
周帅也通过小溪得知漫白失恋的消息,于是打着朋友的旗号隔三岔五约她出去,喝咖啡,吃饭,压马路……他也没什么更好治疗失恋的方法,唯有陪伴。
他看着她游魂一般,心疼地说:“傻姑娘,你何苦?”
“是不是不问出来就不会受伤?”
“不是什么事都非要追究个子丑寅卯,有些话留在心底,或许更美好吧!”
“周帅,你试过那样喜欢一个人吗?”
“试过……很痛。尤其是那人无意于你时。”
“周帅,你说,我们两个,是否可以在一起,互相疗伤么?”她都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是多么地病急乱投医。
“傻姑娘,不要用那样哀伤到绝望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心软的。”
现在不是时候。
周帅伸出干爽的大手,遮住她的眼,感觉手底下有汹涌的湿意。
漫白哽咽无声,沙哑着同他说谢谢。他是了解她的。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站在昏暗的街头,她静静地流下迟来的泪水,他静静地用手为她敛住那些悲伤。
直到深夜。
安静地哭过这一场,漫白知道,她对刘彦驰那场旷日持久的暗恋,终于可以画上一个伤感的句号。
缘起缘灭,一颗心,瞬时苍老。
周帅体贴地将她送到家门口,她与他相拥告别,相视而笑,无关其他。
看他离去,她想也许时间可以慢慢治愈他们各自溃烂的伤口。
或者,到某一天,他们依然各自孤独,却再不会寂寞。
不料,漫白转身即看见一车一人相互依偎,红白交映,俱是那样熟悉的身影。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身着白色套头毛衣的英挺身形缓步而来,像是来自天国的使者。
漫白刚刚感受到一点暖意,却立即被他冷漠讥嘲的话冰冻——“这么快找到下一个恋人,杨漫白,你挺能的啊!”
漫白气极反笑道:“那又怎样,关江总您什么事儿呢?!”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服软,以最讥嘲的言语互伤,漫白止不住冲他怒吼道:“江俞晨!你够了!我只是恰好在你家公司上班而已,又不是古代卖身给你江家当奴隶的——你管我私生活怎么糜乱!你管我跟几个男人交往!你管我会爬上谁的床!——你都管不着!!!”
吼完这一通,她自己都被吓一大跳……原来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叛逆的李莫愁……
江俞晨被她的口不择言气得不轻,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以绝对的力量优势顺势将这个突然狂躁的女人压到街边的围墙上,不假思索便以唇堵住那双毒嘴——
漫白没想到平白无故找来这样一场灾难,奋力挣扎不得,拳打脚踢地想要呼喊,却让某人的舌有机可趁地滑进口腔……她死命咬下去,霎时,满嘴充斥着腥甜的味道。
是他血的味道。
他却不折不饶,腾出一只手捏住那不安分的精致下颌,拼命得吮吻啃噬那香甜的双唇,舌头逐一扫荡过那清香的贝齿,纠缠住那四处逃窜的小舌,辗转厮磨,在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下,愈加狂野,似要将她抽空。
她被他紧紧地抵在墙上,后背生疼,唇被咬得麻疼,舌头被吸附得肿痛,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头晕恶心,她十分后悔像个傻子一样跟他做那些无谓的争吵……这是她的初吻,就这样被断送在这个污蔑她损毁她的男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