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磊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将江俞晨点爆:“草!你丫逗我玩儿呢!?你小心我跟你女人说你丫逃课?!”
“随便说。哥明天有正经事儿!”
“你什么事儿比得上哥们儿的终身大事?!”某人一激动就不小心泄了底。
“喔……我刚刚是听到什么大事儿来着?”庄磊终于放下手上的事情,一脸兴味地斜睨着江俞晨。
“算我怕了你!磊哥!磊大爷!小弟我看上你们学校一女孩儿了,打算追过去!”
“你这样子倒像是去追杀人家。我们A大美女原本就少,我可不能带你去祸祸,那是要得罪全校男同胞的缺德事儿啊!”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失之交臂,怦然心动……”江俞晨直到将这句话说出来,才惊觉原来自己对漫白是真的。
“别跟哥玩文艺这一套,不过倒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真的?”
“跟你对李静娴一样真!”
“叫什么名字啊?”庄磊这才开始正视他的问题。
“杨漫白。”
“没听过。大一新生?”
“不知道。去吧去吧!不然你去把她手机号给我弄来!”
“你连人家手机号读大几等等都不知道?”庄磊有些头疼,“算我怕了你!还第一次心动呢!你那小心脏还不得裂出一道马里亚纳海沟!”
“你要不帮我找到她,就等着看马里亚纳海沟吧!”
于是,次日,江俞晨开着他骚包的法拉利,于凌晨五点将庄磊从床上扒起来打包带上开往A市的高速公路。
“你就是个疯子!”庄磊一路打着哈欠一路痛骂着江俞晨,后者一副亢奋到要爆炸的样子,他决定改天讲给陈申琨与冯饶年听,日后定要嘲笑死他。
“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某骚包的家伙还打开骚包的天窗,一路呐喊着。
庄磊心里腹诽,这家伙,是真走火入魔了,这样急吼吼地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追过去,估计要吓着人家女孩子。要是没成功……
艳红的法拉利在宽阔的高速路上飙出一道火热的风景线,一如某人那颗炭火一样熊熊燃烧的心。
漫白不知道他们的失之交臂会引来某人疯狂的举动。她也不想知道了。
她在周末下午回A市的途中就接到一个噩梦般的电话,是妈妈的声音,悲恸而苍白:“漫白……你在哪里?”
她心里没来由咯噔一声脆响,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妈——别急。出什么事儿了吗?”
“你赶紧回家……来吧……”妈妈欲言又止,是怕她担心吧?说完,杨妈妈便挂掉了电话,她再打过去,已经无人接听。
她想不出家里会出什么事,也不敢去想,只是预感越来越糟糕。
她到达A市之后,直接跟刘小溪告别后就坐上了回家的班车,她此刻归心似箭。
漫白的家在A市下属一个地级县城,车程需要三个多小时,她忐忑不安地坐在车上,迷迷糊糊之中到了家。
她到家的那一刻,映入满眼的都是缟白,她脑子一片空白,无论是家里的谁,她都觉得不能接受。
妈妈给她打过电话,排除;爷爷奶奶早不在了,排除;外公外婆在乡下,排除;最后一个可能她简直下意识去想。
她只看见妈妈踉跄着迎出来,上下嘴唇翕合着,她却完全听不见妈妈在说什么……
她只问自己,为什么这个周末没有回家?!为什么要去C城追逐那无望的爱情而错过——
漫白脑子里像是经过了原子弹轰炸,一片狼藉,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任由亲人为她披麻戴孝,对着那白布覆盖的冰冷身体下跪,上香,烧纸钱……
遗像上是爸爸年轻时候的笑脸——漫白意识到了,突然扑上前去,拉开白布,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张僵硬的脸——她尖叫一声,昏倒过去,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汹涌地滑落。
漫白从黄昏昏睡到第二日清晨,梦里全是爸爸的音容笑貌,她简直不愿意醒来,可是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都是假的,你快起来看看,你爸爸还在家里。她逼着自己睁开眼睛,去看看真相。
江俞晨架着庄磊风风火火赶到A大的时候,漫白正好在家中醒来,她睁眼面对现实,身上还是一身白惨惨的孝服,她疯一般冲出房间,只看见那白晃晃的烟气缭绕,爸爸在遗像里温柔地对她笑。
冰冷的尸骨已尽数收进一方狭小的漆黑骨灰盒。她扑上去,紧紧抱住,哭得肝肠寸断:“爸——爸——”
心里有悔有恨有强烈的疑惑!
待到漫白冷静下来,妈妈才将爸爸的死亡原因说给她听。昨天上午杨爸爸如往常一样带着工人去工地施工,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便被宣告是急性脑溢血死亡。漫白从C市回A市的班车上,杨爸爸去世了,杨妈妈打她电话是暂时无法接通。
而原本,这个周末她本该回家的,却因为芮凌的电话急吼吼地奔赴C市去见刘彦驰,阴差阳错,她没能见到爸爸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