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蒙蒙亮了,视线所及,到处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透过水雾,见有十几匹马,看马背上的服饰,竟是震天门的弟子。易水寒吓了一跳,看了下跨下那匹劳累不堪的宝马,估计也指望不上它了,见路旁有座高山,便跟桑万紫下马钻进了山林里,向山上爬去。
那十几名弟子根据易水寒的服饰及手中长剑,估计他便是掌门所说的要犯了。听告密者说,此人法力深不可测,一剑就击毙十几名狱卒,也不敢大意,派了两名弟子回去报信,其他人下马追赶,却也不敢靠得太近,始终保持一定距离,生怕一不小心就追上了。
现在正处寒冬,树叶凋零,视野清晰。易水寒跟桑万紫无处可躲,只能全力奔跑,可山路嶙峋,不到半个钟头,桑万紫就已支撑不住,喘着粗气道:“易公子,我走不动了,你先走吧!”
易水寒道:“那怎么行?我们俩人既然一起逃出来,就要一起逃出去,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
桑万紫道:“易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有我拖累,我们俩人都跑不掉的。只要你帮我把我女儿救出来,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
易水寒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既然跑不掉,那又何必再跑?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长剑横胸,准备决一死战。可那十几个震天门弟子却珍爱生命,远离危险,也都停下脚步,跟他隔空相望。
易水寒大喊一声:“想送死就快点上来,让大爷成全你们。一个个别婆婆妈妈的,爽气点大爷赏你们个全尸,否则把你们一个个碎尸万断。”
十几个人都假装自己是聋子,面无表情,不进不退。
易水寒心中顿时明了,这些怂包害怕他哩!没想到被害怕自己的人追赶半天,真是土狗追人咬,人也怕,狗也怕。心里就有些得意,索性跟桑万紫坐下来歇息,那十几人假装自己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易水寒知道他们在等待强援,也不敢大意,匆匆歇息一阵,又跟桑万紫走了,不过这次却走得平稳。
俩人好不容易爬到山顶,视线忽然开阔,只见眼前有一个长宽几十丈的广场,站着几百个白衣少年,排列整齐,负手而立,晨曦中显得颇为壮观。前面站着一个方脸阔面的汉子,似乎早就听到了动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易水寒看着那汉子比较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见几百人齐刷刷地盯着他,脸上一热,朝那汉子摇了下手,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做早操了,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你们就当没看见,继续,继续!”
那汉子见他手中长剑,脸色倏地一变,冷冷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易水寒笑道:“我只是无名小卒,不提也罢。我只是跟我姑姑走亲戚路过这里,别无它意。”
汉子“哼”了一声,道:“你是在戏弄我吗?无名小卒怎么会有我水门的大明王剑?我不管你是谁,哪怕你就是飘渺金郎,你以为我水门就怕了你吗?”声音说得极大,传来回声阵阵。
易水寒听他提及水门,方才想起这汉子原来是几日前饭店遇见的秦姓男子,心里暗叫不好,震天门这个瘟神还没甩掉,没想到又遇到水门这个冤大头。
广场边缘有一所殿宇,高大宏伟。易水寒正踌躇间,殿宇后面就飘出几道人影,在他面前落了下来,共五个人,站成一排,其中有个女孩,二十岁上下,目如点漆,肤若美玉,面容如雕似刻,甚是秀美。身着白衣白鞋,连发带也是白的,在风中袅袅飘动,如仙子一般。若拿她跟胡椒椒相比,竟不分上下,只是一个娇媚,一个冷艳罢了。
易水寒心道:好美!这他妈是什么水土?养出来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若在以前,咽口水都要呛着,现在心里有了椒椒,看她如赏花一般,只觉花美花香,怡人心情,却没有采摘的**。
几人见他手持大明王剑,又是意外,又是激动,又是紧张。那女孩就站了出来,面无表情,淡淡说道:“阁下就是飘渺金郎吗?”
易水寒心道:怎么又跟飘渺金郎扯上关系了?上次吃了震天门的苦头,这次可不能再重蹈覆辙,心头一动,反问她一句:“这里是水门吗?”
女孩道:“正是!阁下有何指教?”
易水寒拍了下手,道:“那太好了,终于找着你们了,快把你们的掌门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讲。”
女孩道:“我就是水门的掌门水希萌。”
易水寒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愣了半晌,才拍着大腿道:“哎呀!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女啊!没想到姑娘乳臭未干,呸呸呸,是年纪轻轻,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掌门之位,真是令我太意外了。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飘渺金郎,只因为我师父无意中得到了这把大明王剑,说是你们水门的宝物,特地让我给你们送来。我是跋山涉水,披荆斩棘,历经千辛万苦,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你们。现在可以物归原主,我是高兴得一塌糊涂啊!”
水希萌颇感意外,惊呆半晌,才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