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收拾干净后被赶上了一辆宽敞无蓬的马车,被拉着出了南城门一路向南。
卿舞一路上只觉得发困,什么时候趴在宋木头怀里睡着了都不知道,被肩头传来的轻拍唤醒后便见着方才都还上座在宋三铺子里的两个男人腰都快弯到地面去了。
宋木头一路心情很紧张,因为他发现马车走过的地方越来越荒凉。出城后,也有另外的两辆马车加入了队伍,衣衫褴褛的少男少女也增加了数十人。并且,他发现到宋三那儿买奴仆的两人并非谁家的家奴,而是二倒手的人牙子。
此时,这两人正卑躬屈膝地给一个身着锦衣的男人交差。原来,正是这身着锦衣的三管事不愿委屈了自己去脏污的江阳城贫民区挑人,便托了江阳城最大的牙行帮忙找一群没经过调/教的下人,就这一笔生意,这锦衣管事给出了三百两银子的高价。靠着这银两,牙行的这几个管事可谓是大赚了一笔。
锦衣管事点了点头,在人群中转了两圈,也不知他怎么动作,随手便拉了几个人出来扔在地上:“哼哼,身有顽疾的你们也敢以次充好!想来是没打算在江阳城混下去了。”
“柳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这几个人身上带病啊,要是小的知道了还敢往您跟前领吗?”有一个孩子便是黑毛痣两人带来的,吓得他立马跪在了地上。
“算了,你们先回去吧。”锦衣中年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挥手打发了黑毛痣等人,没忘记恐吓这些人道:“规矩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黑毛痣等人如蒙大赦,连称不敢,赶着马车像是鬼在后面追着似的,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些挑出来的都扔了吧。”转头,锦衣中年人看都没看地上被他大手提出来的几个孩子一眼,顾自吩咐了身后那些人谁负责处置地上的孩子,谁又负责引着别的人开始走另外的一段路。
看着两个黑衣人一手一个抓了地上的孩子在手还一副轻若无物的样子,宋木头想起了戏院话本故事里的武功高手,顿时吓得死死拽住卿舞的手掌,要是被人发现小五是个傻子,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刚被一个黑衣人抓到手中的孩子忍不住人牙子吩咐安静的教训,放声大哭了起来,宋木头定睛一看,不是那个宋三手底下最爱欺负小五的驴蛋又是谁?他此时正在悬崖边上,整个人手脚并用抱住黑衣人大叫不要。
那黑衣人估计是个话唠,让他放手之际没忘了让他来世投个好胎;不知怎的,驴蛋就瞧见了和宋木头手牵手的卿舞。她虽然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连眼睛都还又红又肿,可不知为何,他就看见了她眼中的冷光,一向都被压在身下暴打的傻子怎么能嘲笑他,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十岁的驴蛋知道的事情不比宋三少,为了活下来,他付出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现在他的病症还不是昨晚宋木头把他的棉被拿给卿舞盖的结果,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分出一只手来指着卿舞高声喝道:“我……我只是有些风寒咳嗽,为什么那个傻子你们都要却不要我。”
就在他喊叫的同时,别的孩子全都被抛下了万丈悬崖,仅仅能听到他们凄厉的惨呼,因此,驴蛋吓得更甚,更不松开黑衣人半分,即使身上头上被打了数下,他也不依不饶冲着锦衣人继续叫嚷道:“那个傻子除了吃饭什么都不会,我有力气、能劈柴烧火,为什么要傻子不要我!”
“有意思!”锦衣人挑了不少次的孩童,无力反抗的自然丢了也罢,能够在临死前挣扎的始终没有几个。诚如驴蛋所说,他只是伤寒,但锦衣人之前曾经遇上过一次这样的孩子,结果却传染给了许多人。所以但凡遇上一丝有可能扩散开来的疾病他都会剔除在外。
招了招手,吩咐还在悬崖边和驴蛋纠缠的黑衣人道:“带他过来。”
眼神也瞟向被宋木头紧紧抱在怀里的卿舞,小女娃的脸明显被人打过,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那双警戒的眸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悬崖边那大孩子口中的“傻子”。
宋木头此时被吓得浑身颤抖,见锦衣人望过来,身子一移,挡在了卿舞面前,打定主意要是有人动卿舞,他就能和人拼命。
“这个更有意思!”锦衣人阅历多年,一眼便看穿了宋木头的护卫动作,而且,他还看见了宋木头眼中的坚定,感受到了宋木头所传达的所向披靡气势。
听那边驴蛋还在咋咋呼呼质问为何要留下傻子不留他,锦衣人往宋木头的方向迈了一步,命令身后仅剩了一个黑衣人道:“你去把那个小的给我带过来。”
黑衣人领命上前,却没想到才刚刚伸手,就被他眼中的小不点宋木头抓着双手摔倒在了一边。
这下子,锦衣人的兴趣上来了,招手让两个黑衣人带着其余的孩子先行出发,又叫了一人从宋木头手中去抢卿舞,没想到宋木头个头小,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轻易将第二个人给隔绝在了外边,且还有余力注意不让第一个人偷袭成功。
如此的反应力是让锦衣人神色再一动,脸上的兴味越见浓厚;又招呼了两个人上前,四人分四方往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