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不想回冥王宫,不想见任何认识的人。心烦意乱,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当成剑挥舞起来。有时候是东华的剑法,有时候是离青的剑法,不成个章法。以前曾经在这里见过离青舞剑,轻盈,迅速,剑随心走,御剑以意。沉住气,宁儿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南宫奕飞了回来,看到宁儿这么发泄,不敢靠近。
宁儿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没有阻拦他过来。见他迟迟没动,想必是有事相告,就收了收,扔了树枝。
“是沧海叫你来的?”
“是。”
“你还真是忠心。”宁儿眼里透着几分不屑。自从她魂魄全了以后,就知道他是北海来的。藏匿在飘渺峰中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像除了拜师学艺,也一直没做什么。“他叫你来做什么?”
“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喝一杯。”这是玉沧海的原话。他知道宁儿在民间,也知道她过的不称心。宁儿的心思,最是简单,却极难伺候,不是一个凡人能伺候得了的。所以他只需要安静地等待就好了,等她烦了,陪她一起,等她闷了,陪她解闷。南宫奕不敢改动一个字,原话带到。
“本座戒酒。”宁儿如此回答。喝酒耽误过很多事情,要是再不戒掉,怕是后患无穷。
“是。”
宁儿看着他低着头,没有多一个字要说,有点生气。以前一起在飘渺峰的时候,他就是这幅德行。落雪体质弱,他去偷仙草,又怕被逮到,小心翼翼地来去。也许,就是那些仙草的恩情,只要他不做过分的事情,她都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走了?”
“上仙有话捎带?”南宫奕不擅长花言巧语,只懂得言简意赅。
“没有。”宁儿还就不信了,沧海他都知道自己回来了,还叫别人来,就是离奇。等不了多久,他一定会自己上来的。什么话都不带,偏偏叫他着急一下去。
南宫奕知道她是有话想说,偏偏不说,他会将表情一并回复给主人的。
沧海知道之后的确很惊讶:“什么话都没有捎带吗?”
“是的。”南宫奕低着头。
南宫茜有些懊恼:“难不成在民间发生了什么,变了性格?这不可像是白宁上仙的作风啊。”
“她是很生气地说没有。似乎是在赌气。小仙不敢妄加猜测。”南宫奕其实说的已经够多了,生气的女人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不能作数的。而且,白宁上仙为什么生气,主人一定会亲自去的。那到时候生气不生气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这样低调的引导,也只有南宫奕做的出来。
但是,这一回儿,南宫奕想错了。
“你们先下去吧。看好大门,我还有事。得空再去看她。”沧海如此交代,便进大殿去了。
南宫奕跟南宫茜面面相觑,觉得不光白宁不正常,主人也不正常了。往常,只要白宁上仙一生气,主人绝对的是随时随地在身边哄着啊。有事,一定有事!
宁儿在坐忘峰等不到沧海,就摸摸青鸟的羽毛:“你说,沧海是不是很忙啊?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看我。他就不担心我了吗?还说喜欢我,跟离青一样不靠谱。”
“都不靠谱。”青鸟躲开她的爪子。作为一只几千年道行的老鸟,他才不想被抚摸呢,又不是宠物。
“我很靠谱好不好?”宁儿故意去抓他的羽毛,捏在手里,太滑了捏不住。
“靠谱的人,是不会去问别人是否靠谱的。”青鸟不记得是在哪一位神仙那里听来的,很久了,但是觉得很有道理。
宁儿一想,也是。好像靠谱的人,都在低调的谋划,只有不靠谱的人,才嚷嚷着别人不靠谱,一如幼稚的人,总觉得别人幼稚一般。
想开这一层,宁儿顿时神清气爽:“所以,我要成为一个靠谱的人,然后,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用自己的心去感受。”
青鸟扑腾一下翅膀,表示赞同。
“喂,大鸟,跟我一起走吧。一个人住在山顶也挺寂寞的。”宁儿心里下定了决心。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方式。
“你要去哪里?你不等离青了?”青鸟一直以为宁儿会等离青回来的。南天门通明都去了,早晚会找到这里来的。实在不行,他亲自飞一趟便是,怎么说的跟再也不会来似的。
“天知道他要在人间呆多久。也许这一辈子结束了,还有下一辈子呢。其实我回去了,也可以抽空看他啊,只是以后,都不想被他看见了而已。”宁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底他还是选择了以前的生活,选择做他的陶大人。
“看样子,他这一次,伤害你不轻。”青鸟看着屋子里架着的轩辕剑,“我跟你走。只是宁儿,你要记得陶通明终究只是凡人一个,他不是离青,所以也请你不要把他的意愿跟离青的混淆了。”
“老伙计,谢谢。”宁儿看了一眼道观,曾经落雪拼了命也要进来这里,曾经自己在这里下了三道结界避开天界的耳目。如今,都散了。只留下空荡荡的道观,经历风霜雨雪。
宁儿左肩歇着青鸟,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