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月光尤为清冷,但却十分明亮,整片悬崖都被这片银辉洒满了。
“弗洛格爷爷,你还在啊。”丁丁从远处城堡飞来,幽鬼族的战甲已经卸了,换了一件带兜帽的宽松黑袍。
“傻小子,怎么还没睡啊。”弗洛格看了看丁丁,微笑道。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太爷爷他不直接来找你一起想办法,最后却要……”太爷爷这个称呼是弗洛格让丁丁这么叫的,丁丁也是不计较这个‘太爷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欣然接受了。
“呵呵,他这个人一向这样,喜怒无常,做事偏激。况且,就算他想来找我,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傍晚给他下葬时,我才发现他的体内被种下了一种禁制,应该是他口中的‘那个人’为了控制手下采取的一种手段。想必今日,他是受命去幽鬼族打探情况的,正巧你被他给盯上了,不过没想到最后惹来了一个我,只能怪他倒霉喽。”弗洛格开着玩笑,表情跟刚回来时相比已经好看了不少,但是丁丁明白要完全恢复可没这么简单。
“都怪我……”丁丁低着头说道。
弗洛格看着丁丁这样,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如果不是你,是其他幽鬼族人被他盯上的话可就死定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杀一两个小辈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在无形之中,你可是救了幽鬼族一条,甚至是好几条战士的性命。至于伊泽,想必他早就想解脱了,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也不甘愿死在别人手里吧……”
丁丁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伊泽口中的‘那个人’造成的,而究竟这人是什么来头,弗洛格不知道,可丁丁却是掌握了许多信息。当下,丁丁便把从墨丘利跟霜之哀伤那里得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弗洛格。
此次墨丘利看到了昔日故人出现跟陨落的整个过程,却始终没有跟他见上一面,遗憾之余也是豁然开朗,不再让丁丁继续隐瞒自己一直以来就藏在丁丁身上的事情,但同时也不主动现身,只是透过丁丁把之前遇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弗洛格。弗洛格跟伊泽的对战,丁丁看不清楚,墨丘利却是看的十分明白,这个光之守卫原来竟是这么的不简单,想必当事人伊泽更加清楚吧,所以才那么欣慰的离开了。可是,墨丘利更加明白的是,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相对于弗洛格,丁丁才是那个最有希望的人,而这一点,弗洛格自己也同样赞同。
“时间不多了啊……”听完了丁丁的话,弗洛格也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拍了拍丁丁的肩膀,示意他回去休息之后,弗洛格依旧自己一个人站在悬崖之巅,背着双手,望着那慢慢被侵蚀的月牙,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同一时间,时隔几年没有回家睡过的丁丁,也是躺在床上无法入眠。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魂池爆发,邪灵入侵,小哀跟小白牛,寄生在小哲身上的地狱蝴蝶,失踪千年的弗洛格爷爷的师傅,还有那个离别时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眉心之间的黑色火苗标志,曾经单纯的丁丁领悟了快乐的真谛,对他来说,每天不断成长就是他最快乐的生活。但现在,他却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复杂,感受到了追寻力量的道路并不是那么单纯,美好的。就像是曾经的阿尔萨斯王子,他一路上眼睁睁看着人们惨死在魔王手上,还要吸取那些人们死后的能量,对他来说,这条路充满了苦难。再看这个有幸复活的魔王,现在是魔女,为了追寻昔日的力量,又远征到这个世界来掠夺,来杀戮,他的这条路,让世间都充满了苦难。
那自己的这条路会怎么样呢?丁丁不知道,但冥冥之中他却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会像阿尔萨斯那样,选择一条沉重的道路。弗洛格没有说过,任何人都没有说过,但丁丁却是感受到了那份使命感,仿佛这个魔女注定就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自己真的做好了当救世主的准备了吗?这个问题给了丁丁很大的负担,久久无法入眠。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正当丁丁唉声叹气之时,一股透心凉的冷气突然充斥了整个房间,许久不见其身的霜之哀伤出来了。
不等丁丁回话,小哀就是一顿猛批:“你也不找面镜子照照自己,现在就想着跟她斗了?就你这身板,在她面前就跟纸糊的似的,拯救世界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烦恼呢!”
“嘿嘿,说的是。”丁丁尴尬的笑了一声,嘴上应得痛苦,心里却是在暗骂着小哀,自己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哼,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小哀不屑的说道。
“切,双葵之契还真方便,今天要是弗洛格爷爷不来,你肯定自己跑路了吧。”丁丁见自己无所遁形,也是厚着脸皮阴阳怪气了起来。
“当然,难道你想死的彻彻底底么?”小哀理直气壮的说道。
小哀说的太有道理,丁丁竟无言以对,讪讪说道:“那倒不是……”
“不想死就好好修炼!”小哀没好气的说道。
“知道啦!睡觉!”丁丁被小哀这么一闹也是抛开了那些烦恼,一把将霜之哀伤巨剑搂进自己的怀里,也不感觉到冷,就这样秒秒钟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