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只是凌方仪吩咐又不能不做。
凌方仪想,就目前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郑品特地到自己家,反复叮嘱要备份,总应该有他的道理。自己不也是在晓凯宣布到五台山为父母超度后,感到忐忑不安吗?
只是能跟陈茵说自己的感觉吗?能说清楚做这些事的目的吗?于是他只好说:“反正这样做也没什么坏处,以后作为公司的档案保存也是好的。算是防患于未然吧。”
这个回答显然和不回答没有两样,陈茵欲言又止。
总得来说,陈茵算是那类安分守已、不喜欢生事的人。
在国企时就是两点一线,不喜欢应酬。刚当财务科长那会儿,有一次税务局来查账,她让副科长陪,结果税务局的人火了,说:“你陈科长算是什么东西,架子大也别在我们面前摆。”接下来是账越查越细,后来还是时任副厂长的程其凡出面打招呼才算过去。这事之后,程其凡跟她长谈了一次,说作为科长光会干只是完成了工作的一半,还要学会方方面面的协调,应酬也是协调的一种方式,她当时听了很感谢程其凡。
后来厂里改制,她就被提前退休了。她找到程其凡,说在家难受,不管什么活给一个就行。曹其雄说你先在财务科帮帮忙吧,后来老科长退休,她就接上来。
在私营企业干,她深知保守秘密的重要性,所以一般情况下她从不问为什么。如果她觉得程总、凌总的要求不合适,会告知如果按要求做可能会出现哪些问题,但一旦程总或凌总定下来,她就不再说什么。这些年来,她还是深得信任的。当然,这也缘于她因对程其凡的感激而对企业的尽心尽力。现在,程其凡走了,她转而尽心尽力地做着凌方仪交办的事。
凌方仪站起来:“完成后立即交给我,电子的发到我邮箱里。”
“好的。”陈茵犹豫一下,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凌总,这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凌方仪知道她想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可能还想探听点她想象中的所谓内幕。他不想让她想得太多,就斟酌着说:“我真的有点说不清楚。你知道,程总走得突然,许多事没有来得及交待,能说话的就是这些原始单据。万一有什么意外,比如说失火、被盗什么的,单据不全了,有些事就说不清楚了,说不定还会对公司带来损失。所以现在必须做好备份,以防止出现意外。再说的直白点,我要向新的程总负责,万一有说不清楚的事,就要靠这些备份了。”
陈茵点点头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也对,你我俩人管财务这条线,别让人污了清白。将来不管这些备份用到用不到,备在那儿总是踏实。”
“对,就这个意思。”凌方仪脑子里突然闪过央视一号台《今日说法》中一个车祸的镜头,他本能地迅速赶出去,但却一阵心慌。
“凌总”陈茵喊住向外走的凌方仪,沉吟片刻说:“有些合同是附在支付凭证后面,但那些重要的合同不在我这儿,而是在匡兰的保险柜里。”
“我知道了。”凌方仪离开财务科,心想陈茵心还挺细,他确实没有想到重要合同的问题。匡兰那儿如何让她备份倒是要找个理由,这本来不过是一种防范措施,用到的概率微乎其微,引起一些不着边际的猜疑就得不偿失了。
手机响了,是罗正的。他接起来:“喂,是我。”
罗正问:“有空吗?晚上一起坐坐。”
凌方仪说:“今天可能不行,有事?”
罗正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闷闷的,想一起聊聊。”
凌方仪说:“改天吧,思思明天要走了,我答应亦梅回家吃饭的。”
罗正有些失落地说:“那就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