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小杰被送到看守所来时,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胡队长便过来打了招呼,告诉这个名叫张三益的看守所所长:这个嫌犯,打了县局罗立秋副局长的侄子罗雄,所以,要将他安排到条件最差、重刑犯最多的监舍去,让那些监舍里的“老大们”好好教训他几次,为罗雄出口气。
正因为还记得这桩事,因此,当耿华提出要探视小杰时,这个张所长便大摇其头,连声说不行,并将耿华的那包“和天下”香烟又推过来,挥挥手让他拿起烟出去,说这事没有商量余地。
耿华看出这个张所长并不是个什么坚持原则的人,而且好像脾气也还可以,比较好打交道。于是,他伸手从裤袋子里掏出一个红包封,压到那包香烟的下面,然后将烟和红包一起推过去,笑容可掬地说:“所长,我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想给我这个亲戚交一千元钱的生活费,让他在监舍里改善一下生活;二是我去部队服役了五年,这五年来一直没有与我这个亲戚见过面。所以,我想请所长通融通融,让他在会见室与我见个面,交谈几句,
“您放心:我在探望我亲戚时,只与他聊几句家常,并劝告他在看守所要守规矩,服从管教,绝不会谈及与他的案情有关的任何事情。到时候,你们看守所会有管教监视我们会面的过程,如果有什么违规的地方,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张三益看到那个鲜艳夺目的红包封,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贪婪之色,但转念一想:这个嫌疑犯杨杰,是得罪了罗立秋副局长的侄儿子进来的。如果自己允许这个人进去探望杨杰,一旦被罗局长知晓,那自己只怕会受到连累。
于是,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那个红包上收回,说:“小伙子,不是我不给你提供方便,而是你那个亲戚惹的事太大。他也不想想:在修水县,谁敢去惹罗雄?且不说他是我们罗局长的亲侄儿,单是他手下那一百多号小弟,也不是一般的势力敢去碰触他的。你亲戚区区两个人,就想和他去作对,还先动手打人,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耿华还想再将红包塞给他,然后再向他求求情,却见他站起来说:“小伙子,我现在要到监舍里面去转一转,没工夫陪你了,你还是走吧,你说再多也没有用,这里谁也不敢安排你与杨杰会面。
“你如果想要给你他存点生活费,这倒是允许的,你可以直接到隔壁的办公室去办理缴款手续,他们会将钱记在杨杰的名下,以后他要买烟买零食,或者想要吃点好菜,都可以在这钱里面开支。”
耿华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拿起那包烟和红包,重新放到包里面,跟随张所长来到外面。
待张所长进入看守所监区的大门之后,耿华很不甘心地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忽然想起了苏鑫辉:他是整个修水县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与很多部门的领导关系都不错。或许,他可以找到与这个看守所所长关系很好的人,跟他打个招呼,然后让自己与小杰见上一面。
于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苏鑫辉的电话。
苏鑫辉听完他的要求后,在那边笑了笑,说:“小华,这事容易办。看守所的张三益所长,每年都会到我们公司来,要求赞助个三五万元,给他们所里的干警发福利和奖金。就在十几天前,他还来找过我,想要公司给他们赞助一点过中秋节的福利,我还没有答应他。你在那里等一等,我立即给他打电话。”
耿华跟苏鑫辉道了谢,便点了一根烟抽着,站在原地等后。
大概一支烟的功夫不到,就见张所长手里拿着电话,忽然急匆匆地从监舍区的那张大铁门里面钻出来,一边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一边高声埋怨说:“小兄弟,你太见外了啊!你是苏董事长的女婿,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看看,刚刚我茶都没给你泡一杯,这不是存心让我失礼吗?你要早说你是苏董事长的乘龙快婿,我应该到大门口迎接你啊!”
说话间,他就跑到了耿华身边,笑得脸上肥肉滚滚,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伸出肥厚的手掌,一边与耿华握手,一边继续嚷道:“小兄弟,你可得跟苏董事长解释清楚:不是我张三益存心要怠慢你,实在是你开始并没有说明的身份,对不对?我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别说是和你那个亲戚见一面,就是现在你要带他出去吃顿饭,我也得给你这个面子啊,对不对?哈哈哈!”
耿华忙笑道:“张所长,我刚从部队回来,不知道苏叔叔与您的关系,所以也不好意思提起他老人家。这样吧:麻烦您现在安排我去见杨杰一面,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不耽误您太多时间。”
张三益好不容易盼着苏鑫辉这个财神爷的女婿来求自己办事,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一边拉着耿华往所长室走,一边说:“不急,不急,先到我办公室喝杯茶。我马上安排人去将杨杰提出来,你们就在我的所长室见面。我也知道:杨杰这次被关,确实有点冤枉。请你和苏董事长放心: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他在里面吃半点亏!”
耿华看到他的这幅前倨后恭的态度,心里不由感叹:真的是钱能通神啊!
进入所长室后,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