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凡间的激动的陈述,亚尔托利亚陷入了沉默。
一个生命,居然可以这么沉重。
背负着这样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一路走来?亚尔托利亚看向凡间的眼光有些迷离,有些困惑。
“我最初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凡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次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的哥哥北伐失败死于瘟疫,那场瘟疫无药可医,无数生命就在短短的三周里消逝,这让我心中充满了痛苦。我在教堂的神像前祈祷,结果罗兰之魂的记忆觉醒了,我拥有了另一份完全不同的人生和经历,然后我知道了,这场瘟疫来自于“心毒”,而克制瘟疫的唯一解药是一种漫山遍野都可以找到的杂草“无心草”。那时成功拯救了世界的我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一个,是上天选中的那个,是来帮助世人解除苦难的那个人。”
“但是后来我得到了扬天意留下的笔记,并且遇到了生命学者孟德尔。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海加尔山上的秘密。罗兰之魂的记忆不断觉醒,我不再为此欣喜,而是渐渐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只是一个用来盛放罗兰灵魂的容器。我的骑士们死在了战争之后,死在了自家的屠刀下面,我所有的人生支柱都倒下了。”
“我最爱的国家背叛了我,我一心辅佐的家人抛弃了我,我投入所有热情和精力的罗兰骑士也不再属于我,我知道我的全部都已经被世界所否定。我开始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求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发现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记忆,而罗兰的记忆每一次觉醒,都会带来强烈的感情波动,让我为他的一切感到喜悦和悲伤,他的记忆仿佛成了最诱人的毒药,令我一遍遍翻阅,越是去回想,越是发现自己的存在渐渐变得模糊,而罗兰的存在渐渐变得清晰。”
“那时我知道,我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剥离,因为我不再是我,而是罗兰的转世。但我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中摆脱出来,并且深深地感到恐惧,因为一旦认同了这样的身份,我的存在就会被彻底从世界上抹去,凡迪埃尔·菲拉洛就会彻底被遗忘,我就不再是我。”
“所以我将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翻阅所有的书籍,并且成功将罗兰的记忆剥离,封印。因为这样我才能找回纯粹的自我。但是记忆的力量是无孔不入的,所以封印偶尔会有松动,这也是产生心灵风暴的原因之一。”
“我不愿提自己和罗兰的关系,尽管我们是同一个灵魂,但我们不是同一个生命。这大概也是生命法则不可突破的原因之一吧,记忆可以传承却不能被包容。”
凡间席地而坐,打开水袋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不小心说了些题外话,不过我想我要表达的事情你们应该明白了,现在能挽救黄泉伤势的只有海加尔山上的天之杯,因为它是唯一一个可以进行人体炼成和修复的系统。尽管没能完全打破生命法则,但是黄泉也没有失去原本的生命,一定没问题的。所以我们必须在索拉无法控制永恒之血前到达海加尔的山顶。”
“时间分秒必争。”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一起来呢,关于这件事情,和海加尔上的另一个秘密有关。这个故事就要加兰来解答了。”
加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凡间会让他自己来解答,不善言辞的加兰有些头痛的摸了摸自己蔚蓝色的头发,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
“这和我的身份有关。凡间和索拉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也说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我的真名是加拉哈德,亚瑟王麾下圆桌骑士。”
“什么!”
亚尔托利亚惊讶的站了起来,
“你说你是谁!?”
“我是加拉哈德,亚瑟王麾下的圆桌骑士。”
“完美骑士加拉哈德……你是唯一一个找到圣杯的人?”
加兰点了点头,
“不错。”
“难怪你能使用亚瑟王的血脉技能天问三誓,因为你知道它的用法……”
亚尔托利亚已经被加兰的身份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么说你手中的圣剑才是真的了……”
“不,你手中的才是真的。”
“什么?你说我手中的是真的圣剑?”
加兰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明知道是圣剑还将它还给我……”
“这是凡间的决定,我不会去质疑。”
“那个神秘的空间,还有空间里的,是真实的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么?”
加兰的脸上带着一丝忧郁的神情,
“不,那只是我为了怀念他们进行的布置。”
“实际上,我要说的一切都和它有关。”
加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讲述道:
“那个神秘的空间,其实就是圣杯的内部,名为阿瓦隆的空间。它就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无视空间法则的东西,存在于空间之中的空间。它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而这力量却必须用足够的代价去交换。当初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