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拿时,张镇宇胆颤心惊,怕这一回就要死在衙门,可刚才一幕令他顿生信念,直到如今被送进监狱,却没了丝毫担忧,与不知情面色悲苦的王天勤相比,显然大有不同。
刑罚是免了,进监狱还是不舒服,牢里又脏又乱,被关押的犯人基本上是随地大小便,一进监牢大门,恶臭熏得两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好在带两人进来的官兵还算客气,找了一间还算过得去的牢房。
牢中根本没有床铺之位,只是一些乱草随意的堆积着,实话说,跟猪窝一模一样,就差猪了,但与路过的地上屎尿齐全的一些相比,还算不错了。
两人被关了进去,王天勤闷头就躺在了草堆里,用衣衫捂住鼻子也不知道想什么,只有张镇宇很是好奇牢中情景,站在铁栏内四处张望,看着其他各牢中一个个衣衫褴褛,神情破败的犯人们,用呆滞的眼神注视新来的囚犯,他们面无表情,似乎看惯了种种。
毕竟被关进来的无不是杀人放火恶贯满盈之辈,已经是恶人中的恶人,就算再被关进来的,也不过如此,但长期的牢狱生活,早已磨灭了他们的意志与曾经的狂傲。
在牢里,谁都只是一个囚犯,生死一瞬间,一切只看天命。
看了许久,一些囚犯早已失去兴趣,重新睡回了自己的草堆里,死人一般毫无生气,张镇宇却还精神奕奕,在恶臭熏天的空间里寻找着什么。
时间不长,一个官兵提着篮子走了进来,其他囚犯一个个咽着口水直勾勾盯着官兵臂弯的篮子,知道其中必有美味。
官兵正是在堂中开口说话的人,脚步不慢,直奔其中一个牢房,最终到了张镇宇所在的牢房前停了下来,对张镇宇微微一笑道:“宇哥很有雅兴啊,难道非常喜欢这里的生活?”
官兵似乎认识张镇宇,令张镇宇非常惊讶,只有麒麟山的人才会这么称呼他,笑了一声道:“哪里,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识得小弟,小弟眼拙,实在没能认出,请问可否告知?”
两人说话,王天勤好奇的从草堆里爬了起来,看着两人说话,肚中满是疑虑,什么时候自己的大哥跟官兵如此熟络。
“宇哥这么说就见外了!”官兵附在张镇宇耳边轻声道:“尹大哥都说过你的,我是麒麟山安排在这里的奸细,你且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说着就顺手打开了牢房,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张镇宇连连问好,既然是麒麟山的,一切不言而喻,在堂前替他们说话,实在无可厚非,官兵拉着张镇宇一屁股坐到了草堆里:“你们也饿了吧,刚好我在外面带了点吃的喝的,地方脏了点,好歹忍耐一下,那边正在想办法,相信呆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出去的!”
官兵从篮子里拿出了两坛酒,四样小菜,几个温热的馒头,三人边说边吃,说来不可思议,别人在牢里都是挨鞭子挨刀子的,张镇宇进了牢房还有人送酒肉吃食,感叹之余,只好先吃饱喝足再说。
官兵只是跟王天勤打过招呼,让他多吃点喝点,就跟张镇宇聊着,虽然初次见面,却也聊了不少,在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张镇宇目送官兵离去。
同时,吴君守已经到了杨太守府面见杨光宗,杨光宗翘着二郎腿,摆着大爷的姿势,对躬身而立的吴君守一顿猛训:“你说你,瞎了眼是不是,麒麟山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这下更好,你倒是抓了两个重要人物关了起来,还算你脑子没坏掉,没将人交给何府,否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人教训的是,小人一定改正,这次实在不知详情,将人抓了,小的这就回去放人!”吴君守面无猴色,不敢多说什么,一个劲的自责,检讨。
“放人,你放个屁,今晚叫你的人给我松懈点,不用你放了,好了,懒得说你,以后办事多长点记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滚吧!”杨光宗摆摆手,将吴君守赶了出去。
回到衙门的吴君守,别提多郁闷了,一颗心冰凉冰凉的,他给杨光宗禀报此事,得到的就是一顿痛批加讽刺,麒麟山到底是厉害,他的顶头上司也架不住。
将手下的官兵聚集在一起,背着双手喊道:“今晚摆宴席,给我使劲的喝,谁要是喝不醉,老子要你们命,记住了没有?”
官兵们莫名其妙,平时就算是喝酒,也要偷着喝,怕被发现了就死定了,今天太阳从南边出来了,吴君守亲自送酒,还要让他们喝醉,想来今天吴大人是不是要开个玩笑,不以为真,都沉默不语。
“你们哑巴了,本官的话你们当耳旁风了吗,你们是聋子还是哑巴,再问一遍,听清楚了没有?”吴君守怒了,这些人胆子大了,竟然不停指挥。
“是,尊大人之命!”众官兵纷纷大喊,心中却没有底,今天唱的哪一出。
不到午后,衙门各官兵东倒西歪躺了满院子都是,不少是真喝醉了,还有一些实在不敢喝醉,装醉,想知道今天到底怎么了,需要如此,其他不怕,怕的是万一是吴君守脑子发烧了,第二天追究失职之罪,可就完了。
夜色降临,假装酒醉的人半眯着眼,打着呼噜静静的宁听着